回想起当年那场宴会,曹玗希才发现自己当时居然未曾看透这一层,李默然并非真的要让四皇子回来,他也是借此试探四皇子在朝中的地位,以及皇上对这位皇子的态度。
“四皇子未必就跟太后没有关联,但更多的是他想要向太后示好,因此才会把寻芳阁交给宁远侯世子看?管,但他们两人不过是互相试探和利用罢了。”曹玗希说着。
江楚杭静默的听着她的分析,眼底的光越来越明显,曹玗希说道这里抿了抿唇,“二?皇子周泽康是太后的一枚棋子,这点在江南便可以看?出。”
“从江南回来,二?皇子如此焦急的请缨去西北,只怕是动了摆脱棋子这个身份的念头。”
想到这里,曹玗希深吸了一口气,若是这样,二?皇子的死与太后或许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那太子呢,太子会是太后的人吗?”江楚杭问道。
曹玗希摇了摇头,“太子心高气傲,虽然皇上从立朝到现在从未立过后,但太子乃是长子,背后也不乏支持他的文臣武将,太后未必愿意与他合作,况且,太子生?母仍在,驾驭他太过困难。”
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两个野心勃勃不懂收敛的人,如何能够平和相处。
“如此推断,除去尚在襁褓的五皇子,剩下的便只有三皇子了。”江楚杭说道。
“如果三皇子便是枫天阁背后的主子,那他与郑财便是有联系了,既然有联系还如此坑害他,那便是他们交恶了。”
“他们为何会交恶呢,郑财是刑部尚书,他的支持对周泽康来说是件好事。”
“好事?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恶狗咬人。”江楚杭笑着反问道。
曹玗希拧起了秀气的眉毛,江楚杭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郑财这个人很自负,又在刑部尚书这个主管生杀予夺的位置上,他最擅长的便是一刀致命,往人的最深处下手。”
“他为了郑光山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像郑光山那样一把火烧了宅子,将自己彻底暴露出来,他只会借助他人来达成目的,自己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郑光山能够找到三皇子,那必然是他知道三皇子有这个能力,可他为什么能够确定三皇子会帮他。”
“因为他知道三皇子的秘密。”曹玗希沉声说道。
“而这个秘密,是让三皇子不得不帮忙,却又十分咬牙切齿的,所以,他才会派了人马,又设计了这样的把戏。”
“结合令牌,在散播点流言蜚语,难保孟家不会反扑,到时候,郑财还如何能敢亮出他的爪子。”江楚杭说道。
“若是如此,郑财他……”
说到这里,曹玗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她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二?皇子。”
江楚杭闻言点了点头,“二?皇子。”
曹玗希快速的眨了眨眼,“那,青羽的死……”
曹玗希说到这里双手紧握着,牙根紧咬起来,江楚杭伸手将曹玗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握在了手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楚杭眉头舒展,伸手在曹玗希的脸庞轻抚,“谋定而后动。”
曹玗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你这口气听起来,跟我师傅很像,他也总跟我说,万事谋定而后动,戒骄戒躁。”
“我以前满心都是征战沙场,对于尔虞我诈之事,并无兴趣,如今只有痛过了,才明白,有些?事不是我没有兴趣就可以不了解的。”曹玗希低声说着。
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凤山庙。
凤山庙位于京城外的凤山上,环境清幽,京内百姓时常到这里来上香祭拜,江楚杭和曹玗希来到了庙内。
为了避免引起麻烦,他们只是给了些?香火钱,并没有单独去祭拜,在佛前?祭拜,曹玗希闭着眼静默的在心里默念着庄青羽的名字。
曹研和?无念站在门外,无念偏头便看?到曹研正闭着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曹研睁开眼下意识的偏头,看?到无念正神色淡淡的目视前?方,便转过了头,是自己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刚才有人在看自己。
当曹玗希和?江楚杭叩拜完起身,从旁边走来了一个男子,“两位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江楚杭和曹玗希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猜到了一个人,四皇子,周泽山。
江楚杭将折扇在手中绕了个圈,“不知你家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