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喧闹都将归于平静,次日一早,恩远侯府昨夜大火之事便已经在街头巷尾传开,百姓纷纷感叹世道纷乱,不由叹息。
为了表示关切,二皇子周泽康特意带着曹玗希等人来到恩远侯府探望,言语表情间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吴恩盛自然是见招拆招,连连感叹自己收藏的不少孤本此番都葬送在这场大火之中,甚是可惜。
“这次大火,侯爷可查清适合缘由?”周泽康抿了口茶,问道。
吴恩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剑眉微敛,“尚未查清,这火起的突然,燃的过旺,等到扑救之时已经是毫无办法了。”
周泽康也随着叹息一声,“这倒是可惜了那一屋子的书籍墨宝了。”
来回拉锯了几番,周泽康便带人离去了,曹玗希暗中与吴远痕打了招呼便跟着周泽康一同离开了。
等到几人出了门,吴远痕忍不住开了口,“父亲,儿子怀疑……”
“用不着怀疑,这场火就是皇族中人做的。”吴恩盛开口道。
吴远痕一愣,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这几年秘密收集了不少证据,可却都是瞒着自己的,如今这般坦诚,却让他心底泛起了森然,事情恐怕不会善了了。
他赶忙收敛了心神,“那父亲可有怀疑之人?”
吴恩盛眯了眯眼,“这么多年,你爹我暗地里做什么,虽然没与你明说,可你也不是一点不知道。”
吴远痕点了点头,“江南盐务事多繁杂,近几年来问题不断,而这些问题都有意无意的指向了京中皇族。”
“不错,江南盐务之事盘根错杂,牵扯之人甚多,即便是我有意留心这么多年,却也没能看破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利益缠绕,只能一点点的抽丝剥茧,试图找到突破口。”吴恩盛说道。
“孟家出事便是突破口?”吴远痕低声开口。
吴恩盛点了点头,“孟家作为横霸江南的大家,与江南盐务之事必然有关,即便他们曾经想要独善其身,可最终还是要参与其中,才能不被吞噬。”
“而孟家毕竟是大家大族,出了事京中之人不可能丝毫不关注,我便在静候京中动静,如今二皇子亲自前来,便也足够证明了。”吴恩盛说道。
吴远痕思忖了一番,“父亲先前既有搜集到的证据,为何不能确定是谁,如今一把大火,证据可有损毁。”
“证据不过是一些账目,为了这些证据,我折损了数人,可他们行事十分谨慎小心,账目之中未留任何痕迹,而此番书房烧毁,便也是在告诫我,不要再查了。”吴恩盛沉声说道。
“那……”吴远痕拧着眉开口。
“放心,证据已经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往后一切如常便可,暂时不要引起二皇子的怀疑。”
“至于是谁所为,还需要好好查查。”吴恩盛交代完便起身离开了。
当天夜里,吴远痕和曹玗希在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内见了面。
“昨夜之事是二皇子所为。”两个人一见面,曹玗希便简单明了的开了口,她的话让吴远痕眯了眯眼。
“你是如何得知的。”吴远痕沉声问道。
听到吴远痕的话,曹玗希下意识的想要隐瞒起孟杭的事,思忖了一下,她便开了口,“我昨夜一时心急,偷偷的跑出来,来到侯府的后街,不经意间看到了二皇子身边的剑客从侯府后墙跳了出来,心下有些怀疑。”
听到这话,吴远痕眯了眯眼,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玗希,你们住的客栈离侯府可不近,等你看到火光的时候,只怕火势已然起了许久,你方才说你赶到时看到了他逃匿,那他之前岂不是一直在侯府里。”
曹玗希抿了抿唇,吴远痕叹了口气,“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既然有人看到,那便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曹玗希闻言皱起了眉,“二皇子为何要如此做,闹出这般动静,只是为了烧毁侯府书房?”
吴远痕深吸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牵连甚广,若非必要,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曹玗希微微摇头,“大哥是不信我,我若可以置身事外,如今便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早已没有选择。”
吴远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明明是个女孩子,本应当如同其他家族的女子那般处于闺阁之中,学习琴棋书画,每日打扮精致,描眉画目,现如今却要冲锋陷阵,在诡谲难辨的市道中求得生机,怎会不让人心疼怜悯。
“此番你便只当任何事不知晓,等到二皇子启程回京,你便同他一起离去,回京之后一切如常即可。”吴远痕规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