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宫里太医多的是,难不成你比……”路雅歌像是不长记性一样,又忍不住开口讽刺云以晏。
“你就这么不想你儿子活着?”溶璇斜睨了路雅歌一眼,“别人儿子有什么事,什么土法子都愿意试试,你倒好,完全反过来。”
“我……”路雅歌一窒。
“来,殳竹你和以晏一起出去,陪她出去找草药。”
“是。”殳竹领着云以晏就要往外走,路雅歌急急开口,“太后,要是那丫头跑了怎么办?”
“行,今晚看来你话挺多。那我问问你,若是她跑了,星阑就没有救了对吧?”
“这……对啊!所以……”
“听我说。”溶璇武断的打断了路雅歌的话,她实在是想不通,路雅歌是怎么能在后位上稳稳当当的坐了这么久,按理来说早该被拉下去了。
“那要是她没跑,星阑就可能会有救了吧?”
虽然路雅歌万般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对。”
“那你说是搏一搏,还是就让星阑等死呢?”
“嫔妾知道了。”路雅歌没再多说。
殳竹带着云以晏就走了,路雅歌也正好起身。
“你干嘛去?”
“回禀母后,嫔妾想给星阑和时月妃祈福,祈求佛祖显灵,若是能救回时月妃和星阑,嫔妾愿意……愿意往后一生吃斋念佛,皈依佛门。”
“你是真心向佛啊,还是病急乱投医啊?”
“嫔妾……嫔妾当然是真心的。”路雅歌低下头。
“怎么说得跟真的似的?”溶璇轻轻给星阑擦着酒精,头也不回,“我看呀,你想救星阑是真,那时月妃可就不那么真了吧,入了佛门你这个皇后可就做不成了。”
路雅歌是原主选来给盛和硕当皇后的,理应母仪天下,管理好后宫,可是路雅歌自己不争气,遇到正事只会哭哭啼啼,只晓得添乱帮倒忙,和时月妃斗嘴吵架倒是不遑多让。
偏偏还故作宽容大度的样子,让人极度不适。
“老祖宗,我……”路雅歌想辩解,却说不出什么,只好开始啼哭。
“你哭什么呀?这样吧,我教你。你和佛祖说,我这个太后要星阑活着,让那个劳什子时月妃,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溶璇说完就起身往外走,路雅歌亦步亦趋的跟着溶璇,边走还边拿手帕擦眼泪。
溶璇转身奇怪的看着身后的尾巴,“你跟着我干嘛?回去照顾星阑啊!咱们总不能干等着以晏,还是要看看太医们有没有什么法子。”
“可是……老祖宗!”路雅歌看着溶璇的背影,别无他法只能转身回去一边回想着太后照顾星阑的步骤,一边模仿。
同样一团乱麻的还有梳月轩的偏殿。
一群僧人聚集在梳月轩门口,倒也不喧闹,静静的等候传召。
印仞掀帘而入,“贫僧叩请皇上圣安。”
“大师快坐。”盛和硕还不等印仞彻底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朕想请大师为时月妃行法,祈福驱疾。”
低垂着脑袋的印仞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时候差不多了啊。
“皇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大师请讲。”
“贫僧深知皇上颇有禅心,命里自带佛缘,天赋佛性,同时又向往佛门已久。而想必皇上定然知晓,遁入空门讲究一个削发剃度,为的就是断去尘缘,而这时月妃就是皇上在尘世间的最后一缕缘分。”
“皇上爱时月妃胜过爱天下人。”说到这里印仞的脸上好像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盛和硕定睛想看清楚,却只看见印仞一如既往的出家人特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