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将压在枕头下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刚刚还给沈鹤鸣的那张银行卡。
他什么时候留下的?
“姐,沈先生这是……”徐松小心翼翼看着自家姐姐。
有了这张银行卡,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会好很多,但是接受了这张银行卡,姐姐跟那位沈先生就说不清了。
“拿着吧。”徐子衿最终还是收下了银行卡,“用了多少钱记着,咱们以后慢慢还。”
徐松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宋雪梅醒了,正巧护士在帮着检查身体,她开始大哭大闹,责怪医院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这位女士,我们做手术之前,把手术风险都告诉过你女儿,她也签了风险同意书,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只能请你换家医院了。”护士被她弄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旁边的徐子衿也过去劝她:“妈,你先别激动。”
“你放开!”宋雪梅甩开徐子衿的手,一脸责怪,“明知道手术成功率低,你为什么要签?”
“这位女士……”护士想帮着解释一下,却被徐子衿阻止了,并给护士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
见状,护士也不好多管闲事,收拾好检查仪器就离开了。
徐子衿任由宋雪梅责怪和发泄。
“都怪你,你是害死了你爸。”宋雪梅很激动,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说完,对着徐子衿又打又骂。
“妈,您别激动,对身体不好。”徐子衿任她打骂,也不挡不遮,一只手慢慢帮着她顺气,怕她一激动又晕过去。
宋雪梅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打身上也不痛不痒的,她知道宋雪梅只是接受不了丈夫突然离世的事实,所以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如果打骂两下能让宋雪梅好一些,那也是值得的。
旁边的徐松却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妈妈拉开,一边拉一边哭:“妈,你别这样。”
被儿子这么一拉,宋雪梅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其实,是她害了志邦啊。
志邦花粉过敏的事情,只有她最清楚,之前照顾志邦的时候,她隐隐约约闻到了花香味,却没有想那么多,甚是都没有跟两个孩子提一句,这才导致志邦过敏。
她接受不了自己可能害死丈夫的事实,只能将这份愧疚和怨恨转接到女儿身上,仿佛这样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宋雪梅哭了很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姐,”徐松坐在两个病床之间,“爸的遗体在太平间放一天了。”
两人都没有办过丧礼,小县城丧礼的规矩比较多,一时间姐弟俩都无从下手。
徐子衿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
她将办丧礼的流程问清楚了,见宋雪梅还在睡觉,便退了她的病床,开始联系火葬场。
……
等到宋雪梅从医院回家,家里已经搭好了办丧礼的棚子,丈夫的黑白照放在棚子正中间,丧乐队也请来了,女儿在边上忙前忙后的,脸上满是疲惫。
她走过去,没有帮着办丧礼,而是抱着丈夫的照片默默哭泣。
见状,徐松为难了。
他不知道是应该照顾妈妈还是应该去帮姐姐。
“小松,过来给你爸爸磕头。”还没等他做决定,那边哭泣的母亲就替他决定好了。
徐松只能过去,跟着跪在爸爸的遗像前,眼睁睁看着姐姐忙碌。
慢慢的亲戚来了很多,他们见灵前只有两个人,忍不住问徐子衿的情况。
“怎么没看到青青?”
“我姐姐……”徐松刚想说姐姐在忙丧礼的事情,却被自己的母亲截下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