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她调节一下声音,笑着说:“族长大人,我是冤枉的,望族长大人明察。”
沈绍文目瞪口呆盯着她,不敢接话。
几百个人盯着一个从水里爬上来的人,愣是不敢靠近。
陆王氏壮着胆子喊道:“你个贱人!雷都劈不死你!”
穆心怡把目光对准了她,冷森森一笑,“我没做亏心事,自然不会死,小心这雷劈到该死的人身上,那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陆王氏吓的头皮发麻,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怂恿身边的人一起把她推下湖去。
没人敢上前一步。
都在往后退。
穆心怡继续对族长说:“族长,如果我真的做了那些事,上天为什么要救我?你作为族长,就应该秉公处理,这样胡乱草菅人命,就不怕半夜阎王扯腿吗?”
族长活了四十多年了,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见。
抖着手指向她,“你,真的是人?”
穆心怡点点头,抱着双臂同样抖着说:“我好冷,我想烤火,想换衣服。”
沈绍文不敢违背天意,这女子能够生还,如果再强行按照族规处置,弄不好全村人都会倒霉。
如果真的是上天救了她,那就更伤不得。立刻命旁边一妇人带她去安顿。
“牛嫂子,你带她去祠堂偏房先住着,给换身衣服,再弄点热茶热饭。”
牛嫂子答应一声,领着穆心怡先去了。
所到之处,村民纷纷让路,不足三米的湖边道,硬生生在中间让出一条两米宽的道来,场面甚是壮观。
陆王氏不甘心,在后面叫,被族长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吱声。
眼睁睁看着她被绑成那样塞进筐里,还绑了四五块大石头扔进水里,这都能活着上来。
要说谁不信,这可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人群议论着离开,陆王氏鼓着一肚子气,儿子还未下葬,这个女人就算是上天救的也不行,必须为她的稳儿陪葬!
眼珠子一转,便准备去找村里各姓长老,让他们一起帮自己想办法。
毕竟,女人犯了通奸之罪,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是不守妇道,就该沉塘。
就算她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石头村早年是沈家祖先躲避战乱到此所建,后来汇聚宴,陆,王,穆姓等人,除了沈家,宴姓和陆姓人最多。
只要她能说动陆家长老,那么这事情就能对自己有利很多。
***
穆心怡跟着牛嫂子在祠堂偏房住下,换上一身淡蓝色裙子夹袄,又吃了一碗热面条,身子暖和多了。
此刻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忆原身的过往,这个跟自己名字一字之差的可怜人,出生就遭父母嫌弃,后来被扔到山上喂狼,万幸被人救下,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父母为了十两银子将她嫁给将将死之人冲喜,又被被婆家陷害,被处罚沉塘。
越想越替她叹息,又想到自己,从十七岁摆摊到二十五岁开大饭店,钱越赚越多,每天数钱时最开心,谁知昨天关好门去客厅数钱时却摔了一跤,一头磕在茶几角上,人事不省,等被送到医院时,已无力回天。
她死不甘心,一睁眼,竟然到了这里。
身体还是穆心冷的身体,除了保留原身的记忆外,思想和意识都是自己的。
活着就好!
能穿过来,肯定是命中注定,想回去是不可能了,不可能再被雷劈回去!既然这样,先在这里生存下来要紧,原身那么可怜,让她替原身伸冤昭雪,惩罚害原身的恶人。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大概下午三点半时,牛嫂子来喊她,说族长召集了各姓长老,来祠堂偏厅议事。
穆心怡快速整理仪容,原身的头发又厚又长,黑油油的,为了省事,她随手弄了个丸子头。
牛嫂子要帮她梳头,眼看时间不够,不能让族长和各位长老等着,看她这样子也算整洁,便没有吱声。
领着她去祠堂大厅。
穆心怡随着她绕过一道门,跨过一座院子,进门来了东边偏厅,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族长两边的四位白胡子老爷爷。
陆王氏也在,正站在族长左边第一个白胡子爷爷身后。
牛嫂子福了福身子,“族长,各位长老,人我带到了。”
沈绍文点头摆手,牛嫂子退往右边站定。
穆心怡走到厅中,学着牛嫂子的样子微微蹲了蹲,“族长好,各位长老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陆王氏满脸狐疑,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浑身透着古怪。
族长清清嗓子,吞吞吐吐着说:“我想了想,有件事情,还是当着各位说一下,陆家嫂子,你们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百年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让族长亲自来处理比较好!”
几个长者一脸错愕,陆王氏面前的陆长老捋捋胡须,颤巍巍道:“你是说等你兄长回来?”
沈绍文点头,“正是!前几日我收到我侄儿宴儿来信,说这几日就会到,我估计就这两天,这件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等他回来处理比较好!”
陆王氏急了,“那万一回不来怎么办?这种祸害多留一日,只怕会惹出是非。”
说着轻轻推推前面的陆长老。
陆长老捋捋胡须,刚要说话,门外突然有人欢呼着跑进来报,“族长,沈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