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气的是,公函被李逵给撕了,他就是摆明了不把人当回事,能奈他何?
眼见无可奈何,张商英有了退意。可李逵却不答应了,伸手对张商英讨要道:“别藏着了,御史台的公函也拿出来吧?凑个三法司,也让本官开开眼。你以为用这种先斩后奏的办法对付本官,本官就会怕了不成?”
御史台?
台谏根本就不是张商英能鼓动的地方。
台谏主官是御史中丞刘安世,这位可是司马光的弟子,坚定的保守派。张商英是变法派中上窜下跳地小丑般人物,还想去鼓动刘安世,没等他鼓动,指不定就被刘安世扣在乌台了。和刑部一样,御史台才是真正审问官员的地方,而且御史台衙门也有自己的大牢。大宋的御史台,经常将一些小案变大案,大案变重案,然后将如日中天的宰相轰下台。
御史台这种事可没少做。真要是刘安世也被鼓动了,李逵就该头痛了。可是没有?
没有御史台的参与,李逵还怕个毛?
原以为拿出来的杀手锏,李逵压根就不认,张商英傻眼了。
更可气的是,李逵这厮竟然为了恶趣味,竟然问他要台谏的公函。他要是有能力将三法司都凑齐,这不是等于李逵这厮要下天牢了吗?
问题是没有啊!
更气人的是比嗓门,他也比不过。嗓门大的李逵反而像是占尽了道理,而他成了个没理之人。李逵的大嗓门,一开口,不仅把他的声音盖住了,而且把所有的声音都让他给盖住了。心有不甘也不成,张商英回想自己可是以大嗓门为天赋,在御史台薄有名声的人物。
可是和李逵吼了一阵之后,他累地都快咳血了,而李逵却连脸都没有红。
再说,李逵的嗓门是天生的,即便不是天生的,战场上千军万马中吼出来的嗓门,哪里是张商英这样的文官能对付得了的存在?
“没有!”
等了良久,李逵也不见张商英动弹,顿时不满起来。
张商英这个气啊!他是来拿人的,走的是先斩后奏的路数。反正御史台经常会这么干。没了御史台,有大理寺一样能办。但李逵呢?不仅不把刑部和大理寺当回事,还逼着他拿出御史台的公函,就为了让李逵开开眼界,这等屈辱,他如何能受得了?
他当即指着李逵大骂道:“李逵人在做天在看,你霸占民女的事,以为能瞒得了天下人?今日,就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本官什么时候做过?”
李逵当即反驳,却突然气势强盛,对着张商英大吼道:“本官就是做了,又如何?”
张商英耳畔嗡嗡作响,目瞪口呆地看向了李逵。强抢民女,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大宋除了土匪和皇帝,估计也没人会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蛮横了吧?
张商英词穷了,但是李逵可不会放过他。
“张商英,你可知我兵统局隶属都事堂和枢密院,乃大宋第一等的军机重地,你带着人擅自闯入。一没有都事堂章相的手令,二没有枢密院枢相、同知的准许,谁给你的胆子敢视我大宋军机重地如茅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逵扭头看向了蔡京,问:“元长,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擅闯军机重地,该当何罪?”
蔡京被李逵盯上,心头猛然一惊,此时此刻,李逵气势如虹,他根本就不敢和李逵对视。俯身道:“大宋律,无令擅闯军机重地,轻者充军,重则杀无赦。”
“这不好吧?”杀人李逵倒是经常干,但张商英这货不能明着杀。真要是这么干了,皇帝也要坐不住了。
蔡京心说:当然不能这么干。
可他就站在李逵的边上,李逵那个大嗓门,吼地他脑袋嗡嗡作响,脑子都有些发晕。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成,只能耍滑道:“还请大人定夺。”
“小五何在?”
“大人,小五在!”
“给我拿下!”
乒乒乓乓,阮小五动手之后,张商英带着的巡街的禁军,哪里是阮小五的对手,一拳一个,下场之后的阮小五如同猛虎冲入了羊群,一扫一大片。加上朱富帮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连带着张商英和刑部的一个员外郎,所有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捂着身体上不同的部位,只有哀嚎的份。
李逵目光在大案上扫过,他想起来大老爷断案,应该拿个签子丢地上,这显得专业。签子分四种颜色,红色是动刑的,这他倒是认得。当即从大案上抽出根红签,丢在地上,道:“本官念你是初犯,无心之举。但有过不能不罚,来人,将此人裤子扒了,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老爷,十板子一根红签,您还得丢一根。”
李逵从善如流,又丢下了根红签。
这时候张商英如梦初醒,死命的拉着裤腰带,似乎想要保住自己的贞洁。情急之下,只能扭头朝着蔡京大喊:“元长,你们兵统局不就是砸煤饼子的营生,什么时候变成了军机重地了?你我兄弟都是多年的交情了,你快说句实话啊!”
蔡京脸色黑了下来,兵统局啥时候是砸煤饼营生的衙门了?这是伪装,好不好?
咱衙门对大宋是很重要的。
尤其张商英刚才的话,让蔡京害怕李逵会迁怒他。就李逵这样的气势,张商英想要告倒李逵,这辈子都没可能。想到利害得失,蔡京当即向李逵表明心迹:“大人,下官和他不熟!”
李逵冷笑道:“给我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