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暨被陆慎捏住手臂,他条件反射的就要抬手挣脱,但他的武艺在京中各世家公子中算是?不错,对上常年在外征战厮杀的陆慎,无疑是?天?渊之别。
几乎就在抬手的瞬间?,陆慎借着?他的力道反向一拧!
只听到“咔擦”一声伴随着?他的一声痛苦闷哼,魏暨手臂便错位垂了下去。
俄顷,陆慎漫不经心的声音在陡然静谧下来的大堂响起:“抱歉,本侯不是?有意,误伤了殿下,晚些本侯会派人送上致歉礼到府。”
陆慎动作太快了,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旁看到情况的宋蓁眼睛都瞪圆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发生在她头上了……
这?真是?——五味杂陈,乱作了一团。
这?男人在干啥,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高调,他竟然还当众去将群臣视为未来储君的人给伤了,这?得树立多少?仇敌呀。
她真的伤得不严重啊……
骨头错位的疼,刚开始是?还能承受,渐渐的就难挨了。
且不知陆慎用了什么手法,魏暨开始还能忍,没多久,他手臂脱臼处开始发胀坼裂的疼,额上不受控制的冒起了冷汗。
“你,你怎么欺负人的!”
这?时,一旁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孟月看见,下意识就要替心上人打抱不平,但陆慎面无表情立在那里,浑身的煞意却是?比她父兄怒极的时候还要可怖,她以往的娇蛮嚣张瞬间?不敢使出来了,强撑着?心里的畏惧,结巴的指责了下陆慎,就赶紧心疼得上去扶魏暨了。
“殿下,你没事吧。”
魏暨瞥眼看到立即侧身躲开,结果错位的手臂被甩起,再?次碰到伤处,一瞬间?,疼痛钻心升级,他隐忍的再?次闷哼一声。
倏尔,他抬头看向陆慎,青白的脸上怒意明显,双眸血丝满布,他近乎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靖武侯,你欺人太甚!”
“不敢,比起成?王没肚量的同成?王妃一块欺负本侯夫人那么一个?弱女子,本侯这?是?小巫见大巫。”
陆慎毫不经意的冷声回了句,旋即,他看向魏暨:“成?王殿下可疼?本侯不似贵府,伤了人连药都不给上,你的手,本侯现在便为你正回来。”
“不劳你费心。”
魏暨眸色阴沉地道,视线掠过他身后似怔愣住的宋蓁,他垂下了眼,捏着?胳膊转身出了聚全楼。
孟月见状,赶紧追了上去:“殿下……”
魏暨走了,陆慎不愿再?在这?大堂被人围观,揽着?宋蓁就往楼上走。
但在上楼的一瞬,他似乎觉察到什么,视线突然扫向了二楼一个?窗开向大堂的房间?,盯着?那稀出一条缝的窗,停顿了一瞬,他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继续往上走。
陆慎上楼后,大堂依然针落可闻的静了一段时间?,直到有掌事的来说每桌送一盅招牌汤品,才又恢复了以往的声闹。
无他,京中就没有不知道满头华发靖武侯的。
但知道归知道,也就仅限于听过,和亲眼目睹人面不改色的将一王爷生生扭断了胳膊,那是?完全不同的体会,太可怕了,也太厉害了……
这?几乎是?大堂里所有人心里想的,便是?之前有觉得宋蓁身段模样?好,起了歪念的,这?会儿也吓得彻底歇了心思?。
没听人靖武侯的话,断手缘由是?因为他夫人被伤了。
这?时,二楼那个?靠大堂开了窗的包厢里,一个?身着?锦服,高鼻、深眸,看起来带有几分痞性的青年男子,慢悠悠靠在了窗一侧的墙柱上,看了眼手上苒苒冒着?白气还没来得及喝的茶盏,眸带兴味的哼笑了一声:“有趣,有意思?……”
“你怎么突然就对成?王动手了?”
上了二楼,往三楼去的路上,人流不太多了,宋蓁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对陆慎说道。
“我都说了,我不严重,当时也反击过了,咱们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宋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知道这?男人是?最不愿她顾忌靖武侯府处境行事。
于是?她转而?说到:“我也不是?多金贵的人,这?么一点痕迹,都算不得伤,说不定晚上就消了,你又何必为了我去横添劲敌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要是?传出去,你不知道又得被人诋毁成?什么样?……”
宋蓁越说越难受,从最开始的念叨,到后面成?了心疼陆慎的忿忿不平,一时都没注意到陆慎越来越沉冷的脸色,以及前面带路满头冷汗,恨不得找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的裴全。
“三楼的钥匙给我。”突然,陆慎对裴全道。
宋蓁闻言,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她住了嘴。
“是?,”裴全赶紧应了声,从宽袖里掏出了一大串钥匙,手有点颤的解下了其中两把,递给了陆慎:“一把楼道的,一把是?您屋子的。”
“嗯,你下去吧,让人将饭食送上来。”
“是?。”裴全应声后恭敬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