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河坐直身体,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盛昭停下阻拦温煦的动作,摸不着头脑地站到一旁。
时星河盯着他,声音不高不低:“你女朋友?”
温煦点头:“嗯,我女朋友。”
盛昭一听,没忍住问道:“那你跟温越什么关系?”
“她是我亲姐,嘿嘿,我叫温煦,春风和煦的煦。”
盛昭含糊地嘀咕一声:“原来是姐弟。”
温煦又走近一步,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时星河:“我的天,你长得可真好看,比电视里还要好看几百倍!”
原来她女朋友口中“发着光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
同样身为男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时星河一直没接他的手机,他也不尴尬,收回手,找了个话题自顾自地跟他聊起来:“哎?你在戏里是跟我姐演一对儿吗?”
时星河唇角勾起,微笑着对他道:“当然不是。”
“哦哦。”听起来有点可惜。
时星河又道:“她不配。”
温煦闻言愣了愣,察觉这几个字完全就找不到任何开玩笑的意味,登时脸色一变,对时星河的态度也变了:“你怎么说话呢?怎么我姐就不配了?”他很是生气:“她长得不漂亮吗?演技不好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面对动怒的他,时星河的神情没有丝毫起伏。
“凭我说的是事实。”时星河缓声道:“凭我随便一句话,就能换掉她。”
明明他是坐着的,说话声音也不大,温煦却感觉自己气势完全被压下去了,反倒像是在他居高临下同他说话。
而且他眼里那种似是而非的轻蔑令人实在不舒服!
温煦其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再继续招惹这个人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家世背景确实不可小觑,他怕真害得温越掉角色。
可到底还是年纪小,没办法克制住翻涌冲动的情绪,他脑子发热,脱口而出:“哼!才不稀罕你,我姐多的是男人追!”
时星河打量他一眼,冷笑道:“你们姐弟俩,还是真实如出一辙地不知廉耻。”
温煦怕自己再留下去就闯祸了,薅了一把自己原本就乱乱的头发,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安佳急匆匆回来,就看到温煦正满脸颓丧地蹲在墙角,头发乱得跟鸟窝似地。
她松了口气,几步上前去:“你没乱跑吧?没闯祸吧?”
温越特地叮嘱她要把温煦给看好的,她一直寸步不离守着,可刚才实在肚子疼忍不住了,脚踩风火轮似地去了趟洗手间。
她想着,这短短的十分钟,应该不至于就让他给钻了空子。
温煦没有回答,只是捧着脸望着院中正在一遍遍拍打戏的温越,然后喃喃道:“挺漂亮的,没毛病啊!除了有时候脑子不好使,她哪里不配了?我看是你不配才是,哼……”
安佳听不懂他在那儿嘟嘟嚷嚷什么,转过头去见温越那边似乎喊卡了,拿起水杯准备过去。
“我来我来!”温煦自告奋勇,猛地站起身来,硬从安佳那里一把夺过水杯和包包,兴致勃勃道:“我来当助理,你不用跟过来了。”
也不等安佳反应,他把包往肩上一挎,屁颠颠地跑过去献殷勤。
结果温越根本不搭理他,喝完水就把他一掌拍到旁边,跟导演聊戏去了。
温煦不好再凑过去,百无聊赖地站了会儿,努努嘴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结果一不留神撞上了一个人,松松挎在肩上的包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哦。”包的拉链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摔出来一半,散了一地,温煦嘴里道着歉赶紧蹲下身去捡。
对方一语不发在旁站定须臾,绕开他走了。
温煦余光里晃过去一片做工精致的浅蓝色的衣角,他觉得有点熟悉,便扭过头去看。
果然看到了时星河的挺拔卓绝的背影。
他冷哼一声,继续捡东西。
“还好手机屏幕没摔碎。”不然他又要被温越锤了。他暗自庆幸,拉好包包的拉链正要起身,却发现旁边还落了一根项链。
他赶紧捡起来,吹吹上面的灰。
项链的吊坠是个泛着淡黄色光泽的水晶小狐狸,耳朵尖尖,眼睛妩媚细长,尾巴呈蜷缩状。
他对珠宝一窍不通,但觉着这个晶莹剔透瞧着还挺可爱的,便动了小心思。
晚上死皮赖脸地跟着温越回到了酒店,蹭吃蹭喝够了之后,他把狐狸吊坠拿出来,对着温越晃了晃:“姐姐,这个坠子我喜欢,能送我吗?”
温越刚回头瞥了一眼吊坠,听他又说“我想送给我女朋友”登时奇道:“这世上竟有如此不长眼之人呐?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不成器的臭小子?”
“我是不成器但长得帅啊你不知道吗?我可是我们学校的级草,万千少女都为我倾心呢~”
温越呸一声:“级草,草包的草吧!不好好上学到处瞎混,你也就现在能骗骗小姑娘,等以后你这张脸一毛钱都不值!”
温煦充耳不闻,又问:“究竟送不送我嘛?”
“拿去拿去。”作为一个女明星,她的首饰太多了,这个吊坠瞧着有些眼生,她都不记得是自己什么时候买的了。
不过她现在在拍戏,带的都是自己的首饰,没有赞助商的,他想要就随他了。
不管有多贵,就当是给小妹妹一点见面礼了。
温煦喜笑颜开,直接把项链装兜里,身体往后蹦着一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嘿嘿嚯嚯地打游戏。
“噫!”温越嫌弃地扯了扯嘴角,几步走过去把他从床上掀起来:“我还要背词,滚回你自己房间玩去。”
温煦怕她揪耳朵,跳下床,一阵歪风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