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念做了一场冗长的梦,一会儿是她跟宋则之在厨房一起下厨,一会儿是他们在山间漫步,一会儿是他们泡在汤泉中接吻,场景虽然一直在变,可是主角永远是他们。
眼泪从她的眼角慢慢地滑落,同时也唤醒了她的意识。
许时念睁开眼睛,神色有些许涣散,像极了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的可怜虫。
她一睁开眼睛,曲夏月就按了床边的服务铃,半哭半笑地开口道:“念念,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许时念缓缓地转过脑袋,视线渐渐聚焦,沙哑地说道:“别哭了,好丑。”
“能不丑吗?我?们被人连夜运送到帝都……”曲夏月及时扼住了脱口而出的话,神色也开始闪躲。
许时念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被人运送到帝都?是我刚醒来幻听还是什么?”
曲夏月顿了顿,干脆和盘托出:“你没幻听,我?们现在就在帝都。”
许时念:“??”
她这才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能闻到医院才有的难闻气息,不?过这间病房根本就是高配版,比她在影视基地住的酒店还要豪华许多。
曲夏月将凳子拉近,压低了嗓音对许时念说道:“你当时不是晕了吗?我?正准备送你去医院,忽然闯进来一帮黑衣人,院子里?还停着一辆直升机,跟拍电影似的,吓得我?腿都软了,说话倒还挺客气,说要送你去帝都,我?反抗不?了,只能英勇地要求同行照顾你。”
“文明社会,还有这样野蛮的事情发生?”许时念简直不敢置信,光天化日之下就将她们两个给绑走了?
虽然说绑严重了点,可是罔顾她们意愿却是不正的事实。
“可不是吗?我?说你得看医生,大概是他们的头吧,打了电话,说放心吧,就‘请’我?们上直升机了,我?放心个鬼。一路提心吊胆,直升机到了机场,又?换了私人飞机,不?过还真的安排了个医生跟我?们同行。然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许时念眉头紧蹙了几分?,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见过绑我?们来的人了?”
“除了门口那几个彪形大汉跟医生,还没见过什么人呢,你觉得是谁?”
许时念的脸上有一丝愠色:“除了贺章年,还有谁?”
帝都是他的地盘,他千方百计地想让宋则之来帝都一趟,而且强行请她们来的做法虽然野蛮,却没有失了分?寸。
曲夏月:“我?猜也是。”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开了,随着医生进?来的,便是她们口中的“绑匪”了。
贺章年一身深蓝色西装,搭配条纹衬衫,浑身透着高不?可攀的贵气。
大夏天的穿这么多,也不?怕长痱子。
许时念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贺章年的语调不?疾不徐:“许老师别这么仇视我?,其实我?也是逼不得已,怪就怪你的枕边人太难请,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你用这手段绑他不?就行了?”
“虽然也不?是不可行,不?过他骨子里?毕竟留着贺家的血,门口那几个制服他略显吃力?,就算强行将他绑来,结果也不?会如我?所愿,而有你这张筹码,跟他谈事就轻松多了,大家文明人,能靠嘴巴就不必动用武力?嘛。”
文明个锤子,许时念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医生检查完,恭敬地对贺章年说道:“低血糖,扁桃体发炎,睡眠不?足,都不是大问题。”
“行。你先?出去吧。”
贺章年闲庭阔步地走过来,他轻飘飘的视线扫到曲夏月,淡漠地开口道:“我?有事跟许老师说,要不?然你先?出去一下?”
曲夏月身躯瑟缩了下,没办法,除去那次浑浑噩噩的经历,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这种级别的大佬。
许时念拉住曲夏月的手指,有些慌张地要求道:“我?跟夏月无?话不?谈,没什么需要避嫌的。”
人生地不熟的,她们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
“你们倒是姊妹情深。”
怎么听他说话就这么不?爽呢?
贺章年拉了张凳子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你也猜到我跟宋则之的关系了,他是我亲弟弟,我?爸就住在楼上的加护病房里,医院已经二度下达了病危通知,他能熬着就只会再见一面这个错过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
“为什么会错过二十年?”许时念是有这方面的猜想,可是现实往往比猜测更加匪夷所思。
贺章年轻描淡写地说道:“陈年往事而已。”
“我?不?想掺和你们家的事,我?现在跟宋则之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找我没用。”
“怎么会没用?”贺章年嗓音冷静而轻缓,“不?是只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吗?正式手续又没办。”
许时念:“……”妈的,是不是在她房间装摄像头了?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远在帝都竟然了若指掌。
“何况我那个弟弟看着也不?像这么蠢的人,会不?要你这个老婆?”
“你想夸我?可以夸得明显一点,夸我聪明漂亮,才华横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