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酱和豆豉,他们中有人偷偷问了个小管事,对方说这是官府折腾出来新鲜吃食,价格不贵,如果他们需要,等结了工钱,自己就能去买一些。
至于他们每天吃那些,是他们主子做主给他们加餐。
铁柱他们听了,都很感动。干活也变得非常卖力,不吝啬力气。
豆制品爆卖,沈繁花略知一二。
看到豆制品为人们所喜爱,府中人都与有荣焉,要知道,这玩意还是他们主子折腾出来呢。
这代表着景熙帝收粮行动在稳步地进行着,一切都是为了今年寒冬做准备。这样挺不错,人们对华服美食喜爱,只有手头宽松人才会去豆腐坊消费,这么做也算某种程度劫富济贫吧。
这日,玻璃作坊那边给她送来了一件成品——一片玻璃,她要镜子还没影。
沈繁花看着,虽然成品还很粗糙,但透明度已经勉强足够用于大棚蔬菜种植了。目前琉璃作坊就建在她那大庄子边上,到时搬运起来也方便。
看着这玻璃,她不免想到了景熙帝,她想起之前在长公主品秋宴上答应过要送他一件礼物。虽然说,当日她送礼物由头已经消失了。
许君哲调离京城,他先前负责拍卖会自然流产了。
京城闺秀夫人们现在都怕和他扯上关系,宁愿拿真金白银自赎,也不愿意让自己画作或者首饰等物落在许君哲手里。
如此一来,这个一开始声势浩荡拍卖会就夭折了,连换人接手都没必要。
但是呢答应过事还是做到。她沈繁花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于是她给景熙帝写了一封信,邀请他一起到她庄子上参观玻璃作坊去。信送出去之后,沈繁花托着香腮,不无奢望地想,希望她送上玻璃能让他消消气吧。
皇宫
“皇上,皇上,沈主子给你来信了。”拿着信,魏大志脸上笑开了花。
沈繁花一直都知道她身边有景熙帝人。她觉得,如果对方只是在暗处保护她话,功能太单一,利用率也太低了,价值没有得到最大程度开发。这对对人才而言,也是一种极大浪费。
而浪费是可耻,于是她便将通信任务给安排上了。
看着手里信,景熙帝先是一愣,等拆开看完,便感到心一暖。在他有限认知里,他以为他那天拂袖而去之后,她定然是无所适从,或者恃宠而骄,等着他去哄。没想到她会主动给他来信,还要实现当初给自己送礼承诺。
这段日子他忙得很,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个让他堵心丫头,也不是没想起,躺在龙榻上时候,难免会想起。
一开始只觉得棘手,她那想法,荒诞不经。虽然这些年,因为战乱,百姓们于男女一事上想法开放很多,能接受寡妇再嫁,也有女户招婿,但她想法,太苟且了。传出去,于她于沈家名声有碍。
最初时候,一想到这,他就头疼。头疼同时,又担心那胆大妄为小家伙指定转头就给他找了个男人抬进府。所以就示意魏大志让那边人盯着,所幸这段时间她还算乖巧。
事缓则圆,或许那丫头说得对,这事又不急,他们完全可以慢慢来。景熙帝当时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后就投入了忙碌之中。
接下来这段时间,空闲时候他也想了很多。
这些年他一心扑在政事上,于男女□□上清心寡欲了很多。一般女子很难撩得动他起那心思了。
但那丫头吧,以前对她怜惜为主,更多是一种责任,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变了,不知不觉中将她当成一个女子来看,对她动了那方面心思。
一想到他拒绝之后,会有下一个男人,有可能像许君哲那样薄待她甚至苛刻她,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再思及,会有下一个男人,对她做尽亲密之事,他就更不舒服了。
瞧,她过得好,他开心又不开心,她过得不好,他更不虞。
如此矛盾,还不简单明了么?说白了,就是她幸福和悲剧,都是由别男人所给。
他介意,也只是这一点吧。他当然是希望她苦尽甘来,一直幸福。却又忍受不了另一个男人与她亲密无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最终结论,便是唯有将她纳入他羽翼之下,他才会安心吧。
看着手中信,景熙帝目光落在窗外水鸭上。或许他应该想开点,宫里也不是什么极乐窝,甚至连太平都做不到,没必要将她拘于此地。
景熙帝十几年戎马生涯,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将利弊衡量清楚,便在心中有了决断。既然放不下,那就不放手了。
她想要个孩子,那就给她,她不想进宫,那就不进。
他一介帝王,总能护她个周全。
本来这江山,就有他们沈家功劳,她合该一生喜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