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乘坐一早的飞机,飞到江华市人民医院,那边的事情他也放心不下。
刚过来,跟周亮对接了下工作进展。
“你回休息室歇一会吧,这来回赶你也够辛苦的。”
霍祈嗯了一声,拿着公文包就到了休息室。打算闭上眼休息十几分钟,一行人再开个讨论报告会。
有人敲了敲门。
霍祈揉了揉眉心:“进来。”
荀以童拿了瓶热牛奶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霍医生,这一趟辛苦了啊,要不是为了我们这些人,您也不用这样奔波。”
霍祈微微颌首:“是我自己的私事耽误了。”
“别这么说,”荀以童把热牛奶放下,敏锐地看到霍祈手腕的伤痕,装作惊讶地问道,“霍医生,你的伤怎么回事啊?看起来好严重的样子,疼不疼呀?”
她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霍祈淡淡睨她一眼:“被水烫到了。”
这一句简单的回答倒让荀以童愣了愣。她们本来就是这一行的,就是专业知识再退化也能看得出压根不是水烫的,霍祈这是压根不想理她,连个正儿八经的借口都懒得找。
荀以童抿了抿唇,她反正不会服输的。这样一个冷淡至极的男人,却该死的引人沦陷,她越看越喜欢。
荀以童凑近一些,心疼地看了眼伤口:“可一定要注意一些哦,那么些病人都指望你呢。”
荀以童想,男人应该不会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她这样偶然装一下傻,关心一下他,他应该会更喜欢温柔的女人。
“荀护士,你的专业能力退步太多了吧?我怀疑你是怎么通过招聘考试的。”霍祈抬了抬手腕,审视着伤口,垂眸看她。
“我……”荀以童感觉到他话里有不悦的情绪,但也不知道这样是为何。她张张嘴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祈摆了摆手,眉心微蹙:“荀护士,你的小姨我很敬重,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但我想,到此为止吧。”
女孩子的心思他一向都看得明白,所以才谎称自己有女朋友,大部分人都知难而退了。可仍然有荀以童这种愿意往上贴的,有的话就不得不说明白。
荀以童的眼睛瞬间就蕴藉了水光,声音也柔柔弱弱的:“可是我……”
霍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荀以童闭了闭眼,索性直白道:“霍医生,我找人问过了,你压根就没有女朋友,而且我也有道德底线,不愿意当小三,既然你是骗人的,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霍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那你为何不想一下,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荀以童抿抿唇。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对身边投怀送抱的女孩没兴趣。这个原因再明显不过。
荀以童看向霍祈,他跟往常一样冷漠而疏离,挺鼻薄唇,是最薄情的弧度。
“所以我才说,不要让彼此都这么难堪。”霍祈声音淡漠,眸色幽暗,“我有些累了,就到这里吧。”
荀以童一向骄傲,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就这么被男人践踏。
快速擦干眼泪,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吗?绝不可能,她荀以童一旦喜欢上一个人,除非世界末日,不然绝不可能放弃。
但是今天的霍祈真的很奇怪,像是急着跟她撇清关系似的。其实她喜欢霍祈也是大家看破不说破的秘密,她平时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在他面前频频出现,却不惹人讨厌。
怎么突然之间,霍祈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转变,哪怕她没亲口表白,霍祈都撇清了关系。
难不成真跟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系?
想了想,荀以童心中危机感更甚,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
谈昔拿着霍祈给的鉴定材料跑了一趟鉴定机关,大约一个月之内就会出鉴定结果。
关于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吻,谈昔也没有想太多,人喝了酒,就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过霍祈这人,理论说是不喜烟酒的。
念高中时,他每每闻到这种味道就会蹙眉。
谈昔问过他:“你是不是永远都不碰烟酒?”
霍祈捏捏她的脸颊:“或许是。”
谈昔扬了扬眉梢:“我未来要嫁的老公是绝对不碰烟酒的,这些东西讨厌死了。”
霍祈唇角弧度柔和。他拉长尾音,笑着问:“昔昔那么想找人结婚啊?”
“那得看嫁给谁了。”
“你的要求应该挺多人难以达到的,”他伸出食指,勾了勾她挺翘的鼻梁,“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娶了你吧。”
谈昔眉眼含笑:“……你脸皮好厚。”
霍祈弯弯唇:“这就脸皮厚了?这样的时候可多着呢。”
谈昔:“……”
谈昔想,这人果真是说话算话,说脸皮厚就脸皮厚,一个分了手的前女友,说吻就吻了?而且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就好像理所应当似的。
不过霍祈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能干出这么没有道德底线的事?虽然两人分了手,谈昔也不觉得霍祈是个人品不好的人,难不成真的没有女朋友?
他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应该很多吧。
即使重来一遍,或者让她们重新相遇,她也一定会再次对他动心。这样一个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呢?
可惜没有如果。
谈昔坐出租车回律所的路上,突然又收到了霍祈的消息。
霍祈:【我没有女朋友,昨天的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谈昔:???
她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又不是她强吻的他,是他自己不要脸好吗?她又没勾引他。
每次在网上看到那些出轨丈夫的妻子当街暴打小三的新闻,谈昔就来气,朝女人撒气算什么,有本事去打自己的男人,是男人管不住下面那玩意。
谈昔想,虽然自己现在不喜欢霍祈了,但如果霍祈真的有女朋友,还做出强吻她的事情,这样她都会瞧不起霍祈。
霍祈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像星星月亮一样的存在,那个骄傲完美的少年。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出来的日子里,谈昔也接手了其他案子。同事也大多体谅她,有一些必须出去跑的业务同事能代劳都代劳了,谈昔大多时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忙活。
最近有个叫沈惠如的同事待她很热络,沈惠如平时在律所里是用鼻孔看人的那种,高傲得很,她主要负责非诉案件,跟谈昔基本没什么交集。
而且沈惠如也是家里有点关系,年龄不大,程立则是不太喜欢她,他说过,做这一行,最忌浮躁。
下午时,沈惠如点了两份烧仙草,递给谈昔一份:“来,昔昔,尝尝这个。”
谈昔平时不太吃甜食,但是沈惠如点都点了,她不收也不太好,便说:“谢谢惠如,下次我请你。”
沈惠如笑得甜蜜:“不用那么客气啦,我看你就像我妹妹一样,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女孩,谁会不喜欢。”
她的声音甜得都能掐出水,谈昔倒是没觉得什么,沈惠如刚一走,对面的周琳琳做出掉落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
谈昔描摹出周琳琳的唇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谈昔不会把人想得那么坏,但也绝对不是清纯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