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焕有些摸不着头脑,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随父皇来。”皇帝说着,大步走出了房门。
李景焕和李景熔对视了一眼,赶忙跟了上去。
皇帝带着两人来到了上书房的另一处偏殿,殿中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以及一个挂在墙面上的地图。
皇帝抬手指着地图的一处,对两个皇子道:“你们两个看看这里,有什么想法吗?”
李景焕定睛一看,皇帝指向的是一处边境的关口。这座关口位于北疆和大夏的交界处,是大夏的屏障。而关口的附近是绵延万里的长城,这本是为了阻挡匈奴的铁骑而建立的,可惜,它却从未阻挡住任何战火。
大皇子略一思索,便挑衅地看了一眼李景焕,上前一步回道:“禀父皇,依儿臣之见,此处关隘山高谷深,道路崎岖,难以通行,下有深涧,巨石磊叠,是为险道也。又处在交通要塞,易守难攻,占尽天时地利,是为兵家之要塞也!”
“好!大皇子实乃良将也!”听着李景熔对此处地势的分析,皇帝忍不住拍手叫好,然后又转头看向李景焕,“太子,你说呢?”
李景焕被点了名,立刻抬头认真道:“回父皇,如大哥所言,此处是兵家要塞,地处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儿臣想到的确实另一个问题。”
“哦?哪个问题?”皇帝饶有兴致地道:“说说看!”
“唐代诗人罗邺有一首诗名为《长城》,当时无德御乾坤,广筑徒劳万古存。谩役生民防极塞,不知血刃起中原。珠玑旋见陪陵寝,社稷何曾保子孙。降虏至今犹自说,冤声夜夜傍城根。”
“此诗何解啊?”
“依儿臣愚见,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悦则邦本得,而边境自固,所谓众志成城者是也,治天下自有本原,不专恃险阻。铁骑炮火可以摧毁城池,却打不垮人民的意志。真正能御敌的,不是那道长城,而是我们的军队和百姓!”
“说的好!”皇帝击掌夸道,骄傲之情溢于言表,未来的储君能有如此见识,真是我大夏之幸啊!
大皇子迎向皇帝的目光,说道:“儿臣斗胆,还想请教皇父一些问题。”
皇帝听了他的话着实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回神,慈爱地说:“熔儿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尽管问。”
大皇子看向皇帝,有些不服气地问:“父皇,刚才儿臣说这里是边塞要地,兵家要塞,父皇听了大加称赞;可是二弟说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此处似乎又并没有那么重要,父皇也说好,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皇帝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让李景熔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景焕的嘴角却忍不住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皇帝看着大皇子不解的表情,出言解释道:“这个问题问的好!熔儿是从地势上分析的,乃是为将之道;而太子是从民生上讨论的,乃是为君之道,你们是各有所长。若只要日后能将各自的所长发挥,何愁我大夏不兴啊!”
大皇子绞尽脑汁,仍是不解,但是看着李景焕那了然的神色,有些不愿意承认自己落后于那小太子,只得不情不愿地道:“儿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们兄弟二人年龄相仿,如今一同就学,又能各有所长,朕心甚慰啊!”
皇帝话虽这么说,可是心中却仍旧在咀嚼着大皇子刚才的问题。大皇子只是随口发问,可是他却忍不住深思,为君和为将之间可有矛盾?
究竟什么才是立国之本呢?若为人君者要仁义、要安民,要以民为本,是不是就要侧重民生,侧重百姓。可是,若是没有军事,大夏又何以立国?要想坐稳江山,军事就是重中之重。但若军事是根本,那百姓何处?
“父皇?”两个皇子看着皇帝走神,忍不住提醒道。
皇帝回过神来,看着两个孩子清澈真诚的眼神,忍不住感慨道:“焕儿,熔儿,你们知道吗?此处是父皇当年读书的地方,那时候,你们皇爷爷也是在此考校父皇的功课的,问的是和方才父皇问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那父皇是怎么回答的呢?”两个小崽子都好奇地问。
“父皇说的是……”
李景焕和李景熔都瞪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不告诉你们!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