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温廷筠从旁边走了过来,惊讶的高声说道?:“哎呀,这人谁啊?怎么伤得这么重,还不赶紧送去就医,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侯爷,您可算来了!”沧州知府一见到温廷筠,好似见到了救星般,忙冲到他身边,一脸焦急的说道?:“侯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那边,被他这么一打岔,赵禹卓那股破釜沉舟的冲动气势被骤然打断,头脑渐渐清明了起?来,对方可是长公主,要是自己真把她?怎么样了,可是要诛九族的,既然如今有人出来打圆场,还是赶紧救治自己儿?子更重要,至于报仇么,来日方长!
赵禹卓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了长公主一眼,命人抬着赵兴运快步去了。
长公主看了温廷筠一眼,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待赵禹卓带着人抬着赵兴运离开后,温廷筠才?笑眯眯的看着沧州知府,悠悠的道?:“怎么回?事儿?,知府大?人来问我?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么!”
沧州知府闻言,脸上神色微变,不过却还是做出一副听不懂温廷筠在说什么的样子,笑着回?道?:“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呢,倒是不介意为民?除害,是谁的算计也好,是谁的阴谋也罢,都无所谓!”温廷筠看着脸上挂着笑容,一脸莫名其?妙,好似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般的沧州知府,神情?略带鄙夷的接着说道?:“只是像你这样,遇到应该去做的事情?,不敢正面?去刚,只会耍手段,玩阴谋的去算计,日子久了,难免会变成蝇营狗苟的之人,终是难成大?器,最终不过是害了自己!”
说完后,不再理他,转身便要向自己的马车走去,站在他身后的沧州知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可却还是咬了咬牙,决定继续装傻充愣,做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开口说道?:“侯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下实在是不懂!”
温廷筠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却还是开口说道?:“下次找人假扮卖身葬父的姑娘时,找个真正的穷人来,别用不知道?哪里?来的丫鬟充数,即使她?原本也是穷人,过了那么久的富贵生活,也会一眼就让人看出破绽来的!”
沧州知府下意识向立在一旁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看了过去,可是却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待回?过神来时,后背突地爬上一层冷汗,在去看时,温廷筠和长公主已经上了马车,向码头方向去了。
“真的能看出来不同吗?”长公主皱着眉,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曲笺,好奇的开口问道?。
“也许能吧!”曲笺嘴里?回?着,心里?却暗叹了一声,自己可不就是那原本也是穷人,在富贵人家过久了日子,已经快忘了自己还是个穷人的人吗!
与此同时,硬挤上温廷筠马车的徐景耀,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温廷筠问道?:“真的能看出来不同吗?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知道?是被人设计了的?”
“我唬他的!”温廷筠懒得跟他解释,也解释不了,只能敷衍着回?道?。
像长公主和徐景耀他们这些,从一生下来就高人一等,从来就没见过社会底层真正穷人的人,是不会了解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和面?对未来时谨小慎微的恐惧与无奈的,那种眼神,是已经脱离了那个阶层的人,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出使的船队离开了沧州,再次出发,向原定的补给地临清行去。
临清地处河北省和山东省的交界处,地理位置极佳,人口众多,经济发达,很是繁华,民?间更是有“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南有苏杭,北有临张”一说,里?面?的北有临张里?的临,就是指临清,能与苏杭并称,可想而知,临清有多么的繁华发达了!
温廷筠原本是想在临清补给时,应该会有刺客上门,到时候等他们行动完了,要是自己还活着的话,就一定要趁着这个空档,在热闹繁华的临清好好逛一逛,见识一下古代的风景,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回?。
谁知,之前出来那样的事情?,意外在沧州待了好几天,为了将时间赶回?来,只能压缩在临清待的时间。
因着事先已经派人来打点过了,临清知府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他们来了,所以他们也不好不住,浪费了人家的心思,所以还是在临清住了一天才?离开。
意外的,竟然十分的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倒是让温廷筠有些后悔,没有出去逛一逛了!
温廷筠这边倒是风平浪静,让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京城里?,此时却是早就已经闹翻了天!
二?夫人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一边气哼哼的往外走,一边怒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一会儿?也不用你们几个干什么,就是别让人把我拉走就行,这回?差事要是当得好,你们每人五两银子的赏钱!”
那几个粗使婆子一听,这么简单的差事,竟然就有五两银子的赏钱,心里?不由?乐了开花,忙点头应是,连称请二?夫人放心,一定会把差事办好。
温敬宽却是满脸焦急的从屋里?追了出来,上前两步,来到二?夫人的身边,伸手拽住二?夫人的胳膊,低声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去他们永昌侯说理去!”二?夫人一甩手,甩开了温敬宽拉着她?胳膊的手,表情?狰狞的喊道?:“他们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他们好过,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反正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快别胡闹了!上次他们家把庚帖退了回?来,说又找高人算了八字,笙哥儿?是克妻的命数,不能与我们结亲了,你去找他家理论,结果第二?日,笙哥儿?就被惊马撞断了腿,你这次竟然还敢去闹,明日笙哥儿?还有命在吗?!”温敬宽简直要被她?气得哭出来了,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害怕,最后,不禁忍不住开口抱怨道?:“都是你,当初非要跟永昌府结亲,结果现在不仅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分了家,还落了个这样鸡飞蛋打的下场,你可快别再胡闹了,好歹咱们还有个安生日子过!”
“现在结果不好了,你就跑出来埋怨我了?!”二?夫人气得睚眦欲裂,好似疯了般,往温敬宽的身上扑去,一边用力?捶打着温敬宽,一边高声喊道?:“当初竟想着好事儿?时,你可是巴不得结这门亲呢,现在来跟我说这些?你个废物,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不出头,还要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抗争,你还好意思说!”
温敬宽被她?打得十分狼狈,虽然心中对她?十分不满,但到底关系到自己一家子的利益,只能一边躲避着,一边高声喊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最后真能逼迫永昌侯府把女儿?嫁给笙哥儿?,可是,与他们家闹成这样,已经撕破了脸,又有何用?!他们家以后难道?还会对笙哥儿?好,帮衬着他吗?”
“你个榆木脑袋!”二?夫人也打得累了,站在那里?,一边用帕子扇着风,一边气喘吁吁的怒道?:“现在笙哥儿?被他们家弄了个克妻的名头,不娶他家女儿?,谁家女儿?还敢嫁过来?!难道?要打一辈子光棍!再说,等笙哥儿?娶了他家女儿?以后,不管他家愿不愿意,笙哥儿?都是他家的姑爷,不用他家帮衬,别人也会给行个方便的,总好过现在这样!”
温敬宽听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而且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去了,显然是一副不再管了的模样。
一旁的几个粗使婆子见状,心里?都有些发虚,想说不想去当这趟差事了,可是看着二?夫人那好似疯了的模样,又不敢开口,只能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往永昌侯府去了。
“母亲,”温夫人从外面?快步进了太夫人的屋子,神情?担忧的开口说道?:“弟妹带着人去永昌侯闹去了,我们……”
“她?闹她?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自从温廷筠走了以后,就回?了温府的太夫人摆弄着手里?的花草,神色淡淡的道?:“他们家既然愿意招惹她?,就得承受这个后果,哪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
原本害怕二?夫人这疯了一般的举动,会连累到温府和温家两兄弟的名声,而有些担忧的温夫人,见见多识广的太夫人这样的淡定,慌乱的心情?也不禁渐渐安定了下来,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虽然她?赖在温府不肯搬出去,但到底已经分了家,再怎么样,她?做的那些事情?,也扣不到温家头上吧!”
此时的二?夫人已经带着那几个粗使婆子到了永昌侯府门前,她?也不进去,就站在永昌侯外,掐着腰,高声叫骂起?来。
“永昌侯府背信弃义的小人们,你们给我听好,你们就是把我家笙哥儿?害死了,我就是去告御状,也要你家女儿?守望门寡!我会天天来你们府门前,把你们做的这些丑事告诉给所有人听,除非你把我们家的人全都害死了!”二?夫人跳着脚,扯着嗓子喊着。
她?这尖利的声音,不仅把永昌侯府周围人家的人都吸引了出来,更是吸引了一批过路的行人,都好奇的围在永昌侯外,指指点点的看起?了热闹。
永昌侯府内,永昌候宋澜亭和世子宋远昇两人都去上衙了,并不在府中,永昌侯夫人气得青筋直冒,对进来通禀的丫鬟厉声道?:“去,让吴总管派人把她?给我赶走,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我们府门前撒野!”
那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永昌侯夫人边抬手揉着太阳穴,边忍不住对坐在一旁,脸色也十分不好的世子夫人抱怨道?:“都是昇哥儿?乱出主意,侯爷也不拦着点,平白招惹了这么个泼妇,馨儿?就再是通房生的丫头,嫁出去也代表着咱们永昌侯府,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找那样不堪的亲家,真是什么脸面?都没了!”
永昌侯世子夫人其?实也很烦温家二?夫人,但为了世子和侯爷的计划,也只能硬着头皮与她?打交道?,后来听说温家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快刀斩乱麻的同温家二?房分了家,在气愤的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跟温家二?夫人虚与委蛇了,那样的亲家,如果不是看在状元温廷卿和定远候温廷筠的面?子上,实在是摆不上台面?。
可谁知,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却是,温家二?夫人竟然会如此的不顾脸面?,为了能娶到他们永昌侯府的女儿?,撒泼打滚,各种招式全都用了上来,闹得不得安宁,可他们却又不敢真的对二?夫人做什么,否则岂不是给敌人递刀?
而且,那温家两兄弟可都不是好惹之人,他们对于二?夫人与永昌侯结亲一事十分不满,所以自然不会帮着二?夫人,可一旦他们动了二?夫人,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永昌侯府这样的人家,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不要脸皮的人,一时间,竟被闹得完全没有了办法!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就连侯爷和世子都无法可想,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永昌侯夫人跟世子夫人两人在里?面?心烦之时,侯府门口却是无比的热闹,被吴总管派出来赶二?夫人的家丁,十分头疼的看着在围观的人群中一边躲避着他们的驱赶,一边继续不停高声叫骂的二?夫人,身前还有时不时会出来档上一下的几个粗使婆子,对站在门内的吴总管抱怨道?:“吴总管,这样也不行啊,要不多派点人来,把围观的人群驱散吧!”
吴总管却是瞪了瞪眼,怒道?:“一群废物,你们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说完后,上前几步,对藏在人群中高声喊着的二?夫人扬声道?:“二?夫人,咱们有什么误会,进府去说吧,这样闹下去也太不成样子了!”
“你们这一府背信弃义的小人,我要是进去了,还有命出来吗?!让你们夫人出来跟我说话!”二?夫人却是不吃他这一套,扯着嗓子喊到。
吴总管无奈,只能转身进了内院,去见永昌侯夫人。
“夫人,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吴总管面?色担忧的道?:“那温府二?夫人根本就不要脸面?,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不行,不如您还是去一趟温府,让温太夫人出来管管她?吧,好歹她?也是温家人,这样闹,温府的脸面?也不好看啊!”
永昌侯夫人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可到底有些拉不下脸来,自家原就是想要算计人家,他们知道?,温家更是知道?,否则也不会在得知了二?夫人要与他们永昌侯府结亲这个消息后,宁可多给二?夫人一家银子,也要赶紧把家分了,撇清关系。
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去求温太夫人出面?来管这件事情??!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沉吟了半响,永昌侯夫人还是叹了口气,对吴总管道?:“你去跟温家二?夫人说,我明日会去温府,让她?先回?去,不要再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