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岑初语语出?惊人的那一句话,那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确实?在岑初语离开许家很?久很?久以后,还时不时在许濯脑海里窜出?来。
但他也没有真的当回事,童言无忌且不说,他也还没到领悟男女之情的年龄。
他后来也经常见岑初语,常常穿着各式各样的公主裙,出?席在所有许家会出?席的宴会上,打上一个?照面,偶尔会喊许濯一声。
还是出?言不逊:“哟,你也来了。”
许濯不跟她计较,但也没有想过多跟她接触。
两人不咸不淡,也许称得上是半个?朋友。
他们俩不在同一所小学?,岑初语没有再来许家住过,就这样一晃四五年。
小考完的那个?暑假,许濯住在奶奶家,那时候许宛畅刚读一年级,许濯的乐趣终于也变成了跟妹妹互怼,看许宛畅被他气?得抓耳挠腮。
这一天,许濯又借着给许宛畅辅导作业的机会,跟许宛畅两个?人拌嘴,差点又要打起来。
叶沐兰一边织毛衣,一边制止:“小濯!别天天欺负妹妹了,等?下畅畅哭了还不是你哄。”
许濯笑了一声,倒是很?会见好?就收,还温声跟许宛畅道歉。
叶沐兰想起什么,突然笑着感?喟:“那你还是挺喜欢小语哦,从来没见你欺负她,还对她百依百顺的。”
许濯一时语噎,更不懂奶奶怎么莫名其妙提起岑初语。
他没解释,叶沐兰似乎更高兴了,又说:“马上你就跟小语做同学?啦,高兴吗?”
“什么?”
许濯居然莫名开始紧张。
叶沐兰:“你们肯定都要上申中的呀,可不就是同学?了。”
许濯承认,为了这一句,在开学?的前一天夜里,他可疑地失眠了。
更要命的是,开学?第一天,许濯就在校门口碰见了岑初语。
非常不走运的,林之阳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从背后揽住许濯的肩,视线从许濯蹭蹭上涨的个?头?自然而然过渡到他身边矮他小半个?头?的女孩。
“你怎么一个?暑假长这么高啊。”
“诶这不是你那小媳……”
许濯发誓,自己从来没动?作快到这么像一只上蹦下窜的猴子。
他精准地捂住林之阳的嘴,让他最后一个?音节难以发出?。
岑初语看许濯和林之阳的眼神很?古怪,但还是拍了拍许濯的肩,说:“以后可就是同学?了。”
岑初语走远,许濯才松开林之阳,一边说:“疯了?”
林之阳倒还挺乐:“诶看你们俩这神情,还真培养出?感?情了?”
许濯扯了扯嘴角,冷声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有感?情了。”
眼看着林之阳立刻要说出?“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俩有感?情”这样狗屁不通的胡话,许濯抢先一步。
说:“没感?情,也不会有,现在人女孩都长大了,又是同一个?学?校,别乱说话,懂?”
林之阳点头?倒是挺勤快,看着许濯清瘦的背影走在前面,愣是觉得刚刚许濯居然说了在他印象里最长的的一句话,还是为了岑初语。
他觉得光这点,就够他乐呵了。
当然,再到处去说岑初语是许濯家给他相中的媳妇,林之阳是不敢的。
关键也没这条件,分班结果出?来,俩人根本不是一个?班。
许濯为此,倒是松了口气?。
周末在奶奶家吃饭,叶沐兰却问他:“小濯,你看你要不要去小语他们班?”
许濯:“……”
“不要。”
回绝得很?干脆。
上了初中,正值青春期,初三的上学?期,整个?年级都很?躁动?。
有顽皮的男生开始捉弄女生,扯女生的发圈,不怀好?意?地吹口哨,情书也在各个?班级间?横飞。
许濯自然也收到过很?多封。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封。
周五大扫除,他站在班门外?擦窗户。
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到他跟前,“啪”一声把粉色信封拍在他肩上。
“喏,给你的。”
许濯接过信封,确认自己眼前的人,就是刚刚在玻璃上看到的岑初语。
他忽地口干,低咳了一声清嗓子,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棘手?的一幕。
岑初语已经走开了,甩来甩去的高马尾上,系着浅蓝色蝴蝶结。
林之阳兴奋地跑出?来,一顿乱叫:“哦哟哟被我看见了哦。”
作势就要去去抢许濯手?里的信封。
许濯收到过很?多很?多情书,几乎没在他手?上停留过多久,都会被林之阳抢去,许濯也不在意?,只叫林之阳别胡闹别让写信的女孩尴尬。
偶尔放学?路上林之阳欠揍地非要在他耳边念情书内容,他还会一把推开林之阳的脸,让林之阳赶紧闭嘴。
可这次,林之阳的手?刚沾到信封边,许濯波澜不惊地将信封收进衣服口袋里。
林之阳反应过来,“啧啧”好?半天,讨打一般说:“不愧是准媳妇哈,这么宝贝。”
许濯认为自己的理由很?得体也很?合理:“这么多人看着,别胡闹。”
……
但回到家,许濯懒洋洋做了几道数学?题,心绪一直不宁。
说实?话,他有点心情复杂,毕竟他和岑初语也算有一点交情,他也不想让人小姑娘太难堪。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封边缘已经被他磨得有些皱巴巴的信封,哑然失笑,拆开来看。
一张信纸,字清秀而工整,没两句话。
很?含蓄而又真诚地在说,喜欢他,能不能考虑一下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