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雪,你?最好?能解释清楚你?在做什么。”
苏怜雪看清许濯染上薄怒的一双眼,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声音也弱下来,却笑得有些凄厉。
而许濯似乎不打算跟她废话?,拉着岑初语的手转头就?走。
苏怜雪:“都不过是爱而不得的小可怜罢了?……”
苏怜雪最后一句话?清晰地传到许濯和岑初语耳中?,岑初语能感觉到许濯握着她的手僵了?一僵。
岑初语一颗心还在以异常的频率跳动着,她回握住许濯的手,才发现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回去吧。”
许濯点?点?头。
车上,许宛畅显然是哭过,整个人躺在后座上,身上盖着许濯的西装外套,闭着眼,湿润的眼睫还在轻颤。
这样的状态,哪怕是入睡,大概也会做噩梦。
岑初语多看了?几眼。
许濯很?沉默,薄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心情也不太美妙。
岑初语很?难形容此刻的她是什么心情,她尽量忍住想?要去偷看许濯的冲动,只是对着车窗,在心里悄悄勾勒许濯的轮廓。
她明明无比清醒一滴酒未沾,却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糖上,摇摇欲坠,却甘之如饴。
她知道这很?不厚道,在苏怜雪情绪失控的当口,她居然满脑子想?的都是:
许濯好?像真的喜欢她。
她没有证据,却有什么东西汲取了?营养与水分?,开始肆意疯长,想?要破土而出。
她想?告诉他。
她很?喜欢他。
……
到家?后。
许宛畅径自回了?房,闷声不吭。
没过多久,许濯也进了?许宛畅的房。
房间里传来低语声。
岑初语的勇气一向?是稀缺品,她知道她势必要在今晚说出来,否则她不会再有开口的冲动。
明明知道今晚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她像喝了?假酒一般,跃跃欲试,按捺不住。
她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也明白许濯和许宛畅的谈话?是必须要进行的。
于是,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走出来,许濯已经和许宛畅谈完话?。
他看起来很?疲惫,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不知道在看什么。
岑初语走近,咬了?咬下唇,开口:“许濯……我?有话?跟你?说。”
许濯站起身来,满眼倦色,他解开自己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一星半点?锁骨的轮廓,语调低沉慵懒:“我?洗个澡。”
岑初语紧张地移开了?视线,说:“哦,好?。”
可她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淡定。
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她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有十足的冲动。
在母亲过世以后,她一向?将自己伪装得很?好?,端庄稳重,看似与世无争,其实只是躲避一切。
她逃避着所有麻烦,躲在自己为自己圈画的安全?区里。
而对待感情,她更是一向?被动,没有例外。
哪怕与岑家?决裂,得到许濯的支持,慢慢依赖他,喜欢上他。
她依旧不是那个会主动出击的人,她畏首畏尾,担心一旦说破,两?人连合约夫妻也做不成。
所以她总想?着,让许濯喜欢上她,让她能有足够的把握,再将一切都捅破。
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她的心跳紊乱,脑子也不听使唤。
她不想?计较后果,也不想?问将来会如何,她只是想?告诉他,她的心意。
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岑初语抱着腿坐在刚刚许濯坐着的小沙发上。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棉质睡裙,长卷发随意地用发带绑起来。
她看着许濯拿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额前碎发,一步步朝她走来。
许濯垂着脑袋,看清岑初语坐在窗边,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月色将她的脸颊描绘得很?柔和。
他愣了?一愣,心跳漏了?半拍,声音也低哑了?几分?:“你?刚刚说有话?说?”
岑初语一双眼亮盈盈的,郑重地点?点?头。
许濯走到她身前几米的位置,站定了?,垂眸看她,轻声说:“说吧。”
她闻到许濯身上的淡淡清香,大胆地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衣摆,有些焦灼不安地,细细摩挲着他T恤的纹路。
她忽然想?起一年多前的那个雨夜,许濯漆黑的双眸里,情绪被压得很?实,她却感觉刹那间,他眉眼间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消失了?。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像是落寞的虚影,那么不真切。
他嘲讽地问她“我?也没那么差吧?”
她却默不作声。
……
岑初语紧紧咬住下唇,愧疚与悔恨的情绪一点?点?蔓延开来,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是:“对不起。”
许濯愣了?愣,低笑一声:“你?道什么歉呢?”
岑初语抬起头来,颤声问:“我?今天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说你?喜欢我?,你?觉得这个消息有多少的可信度?”
她快速地垂下头来,眉尖若蹙,浑身都止不住发颤。
就?在她以为许濯不会回答她,她又让他为难了?之时。
她的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抬起头来,许濯拉着她的手,屈膝半蹲下来,与她平视。
她看见他的薄唇动了?动,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他的嘴。
她不想?知道他的答案了?,她害怕她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心意完整地表述。
她有些急切地说:“那我?先告诉你?一个可信度百分?之百的消息。”
空气变得黏着,岑初语的脸迅速升温。
他们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岑初语却感觉两?人的呼吸都交叠着,心跳都清晰到彼此可闻。
她努力让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却控制不住声音在发颤。
“我?喜欢你?,许濯。”
在我?察觉到和未察觉到的每一刻里,都喜欢着你?。
她注意到许濯僵直的身板,注意到他双眸有片刻的失神。
半晌,许濯梦呓一般出声,皱了?皱眉:“你?……”
他的神情很?严肃,严肃到岑初语甚至以为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是“许濯你?是猪吧”。
她不得不再次重申:“可信度百分?百。”
片刻,许濯的脸色变了?又变,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世纪难题。
于是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洋洋地勾了?勾嘴角。
“岑初语,抄答案倒还挺快。”
岑初语:?
许濯对着月光,黑发发梢还凝着水珠,他的右手轻捧岑初语的右脸颊。
“我?说过的吧,我?这个不喜欢不回答别人问题。”
岑初语望进许濯眼里,看见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来。
“关于你?的那个小道消息,可信度——”
许濯的话?,仿佛顺着他发梢滑落的水珠,一颗颗砸在岑初语心尖。
“百分?百。”
我?也,百分?之百,喜欢你?。
早在你?察觉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喜大普奔呜呜呜呜呜!!
真的就很卡文很卡文,很担心自己没有描绘好脑海里的这一幕,但不管怎么说,双向奔赴就是坠dior的!
甜甜甜预备备,狗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