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了一句,便打算离开。
那男生在身后嚷嚷:“诶,姐姐你等会儿。”
岑初语转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男生挠挠头,趁机多看了几眼岑初语,最后支支吾吾说:“你能不能送我去学校啊?”
岑初语皱了皱眉,还没开口。
男生继续说:“我虽然没被撞到,这不是摔了一跤嘛,腿有点使不上劲,屁股也疼,我快迟到了,你看……”
岑初语看了一眼手表,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头。
男生很自觉坐上了副驾位,又十分自来熟一般,摸摸这又看看那,最后感叹一句:“贵的车子就是好啊。”
岑初语没接话,他也不觉得尴尬。
开始自报家门:“姐姐好,我叫庞宏博,今年17岁,在读高三。”
岑初语应了一声,显然没有继续话题的打算。
庞宏博丝毫不气馁,自说自话,就差把自己身份证号背给岑初语听了。
岑初语理解庞宏博这样性格的孩子表达欲比较强,因此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更没有让他住嘴。
但在车停在申城二中门口的时候,她还是松了口气。
“小同学,到了。”
庞宏博似乎对这个称呼不怎么满意,大大咧咧的笑容也有了一丝裂缝。
“姐姐,我叫庞宏博。”
岑初语微笑:“好的,庞宏博小同学,已经两点半了,学校到了。”
庞宏博空张了张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拉开车门。
又回过头来:“姐姐,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
申城二中与君泽总部几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走到主道还堵了十几分钟的车,岑初语有些烦躁。
她不喜欢迟到,更不希望自己在许濯面前迟到。
她笃定如果她迟到的话,许濯一定会用尽他的毒舌技能对她冷嘲热讽。
于是加速又加速,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忍不住出了冷汗。
到达君泽总部大楼的时候,却还是三点过了几分钟。
走进大堂,严特助已经等在那里。
岑初语连忙跟着严特助,上了27楼。
“夫人是这样,许总临时有个海外视频会议,您先在办公室稍等一下。”
岑初语:……
所以她火急火燎赶过来,还被放了鸽子?
许宛畅说得对,这个许濯绝对是山顶洞人本山,微信提前打一声招呼不好吗?
岑初语勉强微笑:“没关系,他忙吧,我自己转转就可以的。”
严特助:“许总特意吩咐了,让您务必等一下他。”
好吧。
岑初语进了许濯的办公室,被扑面而来的冷肃的感觉给微微震撼到。
他们的婚房,琴海湾的那栋别墅,是极尽华丽的装修风格。
所以她一直以为,许濯本人的装修爱好应该就是那样,高调而能闪瞎眼的华丽。
因此看到他冷色调北欧风的办公室,她颇为吃惊。
严特助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岑初语随意转了转,意外地在同样整洁没有多余杂物的许濯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他们两人的婚纱照。
他们签下合约的第二天,就去领了证。
于是婚礼和婚纱照都很仓促,岑初语那个时候还没完全恢复,拍照片的时候,被摄影师质疑好多次。
“笑一下笑一下。”
“你们到底是新婚夫妻,还是新结仇的仇家啊?”
“我算是明白了,你俩是被逼婚的吧?”
最后,岑初语似乎被絮絮叨叨的摄影师逗笑,露出了转瞬即逝的真实笑容,就是这张照片里的,浅浅微笑。
她记得她后来草草翻过婚纱相册,她和许濯就没有一张照片是脸上没写上“我们不是自愿结婚”的。
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张照片。
而她身侧的许濯,唇瓣稍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垂下了眼睫。
甚至可以看做是,他正含笑在看着身侧的岑初语。
天之骄子,偶尔垂首,目光柔和,画面静谧而美好。
但绝不会是在看她,岑初语放下了镜框,自觉走到一旁的小沙发处,坐下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岑初语意识恢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身量小,整个身子蜷缩在沙发一角,整个人盖在毛毯之下,身前还有几个抱枕随意摆放着,过于安静,以至于办公室的两人似乎都没有察觉。
苏怜雪破罐子破摔:“你就跟我吃顿饭怎么了?我真的是有正事要找你。”
许濯的声音清隽而冷漠:“那苏小姐可以跟我的特助预约时间。”
“你现在不是忙完了吗?你现在就有空啊。”
“砰”的一声,是许濯摔文件夹的声音。
他右手掌抚了抚眉心,有些不耐:“我说了,我在等我太太。”
苏怜雪咬住下唇,强忍住自己要落的眼泪,坚决不肯低头,硬要将这场硬上弓演完。
大声说:“她不是都放你鸽子了吗!你还等她干什么?”
“她在哪儿呢?”
她故作自然,声音高昂激越,却在说完这句话后,惊悚地发现,办公室西角的沙发上,毛毯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啊!”
岑初语费力地将毛毯从自己的头上拽下来,头发是凌乱的,看着许濯和苏怜雪的眼神,却清澈无比。
她无辜地笑了笑:“嗨…?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