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年已过,因着汉高帝近几年身?体越发力不从心,而这诸皇子中的争斗也越发厉害,特别当汉高帝被那几位新纳的美人连续吹了许久的枕边风后,更不止一次的产生了将太子易主的念头。
而此时,远在边境的林言欢收到来信的时候正在裁剪着园中花枝,就连她的脚边都落了满地?绯红之艳无?人赏。
“大人,殿下现在紧急唤我们秘密回京,看来是陛下准备不行了。”已经由暗转明的季三娘将自?己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告而出。
“如今的我们离开权力中心已经有多久了。”谁知那当事人的表情非但?不起波澜,更问起了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之事。
“已有三年之久。”
“三年了啊,本官一转眼都已经二十五了。”幽幽一句叹息,不知是感叹岁月不饶人还是白云苍狗。
“可是属下瞧着大人仍和当年并没有半分变化。”更应该说是岁月都未曾在她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一样。
而很?快,朝堂的旨意也传到了这偏僻的小?城镇中,更传到了那爱慕着她的男女老少耳中。
不过不是先前晏谢客的秘密回京,而是光明正大的回去,就是不知这一次又是谁的手笔,或是认为她以与太子失和,好?借此拉拢她到对方阵营中。
等晚上,用着一根碧玉簪倌青丝,额带云锦胭脂点血抹额的林言欢正搬着一张小?胡凳坐在杨桃树下吃着甜瓜纳凉时,那扇紧闭的斑驳大门却被人用力踹开。
“白小?将军下次来的时候可否用手推门,毕竟本官这里的门若是再被你?踹上两脚的话,那可真的得是要报废了。”林言欢只是斜扫了来人一眼,便继续吃着这冰镇好?的甜瓜。
“我听说你?不日就会奉诏回京城了是不是。”进来的青年不过二十出头,肤色黝黑,五官硬朗得宛如一匹野地?里的孤狼。
“想不到白小?将军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吗。”眉梢微挑的林言欢并未理会他那副宛如炸毛的蠢样,反倒是继续吃着手里的蜜瓜。
“可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会一直留在春水城的吗,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还是说,你?当初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骗我的。”原先怒气冲冲前来质问她的男人见她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更将手中的拳头给捏得咯咯直响。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二者岂能混为一谈。”何况她当初那样说,不过就是为了哄傻子而已,偏生这傻子还真的信了,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更得到了不少好?处。
只是现在当这人没有了利用价值后,依照他的本性自?然得是要一脚踹飞,更趁机撇清彼此间的关?系,省得日后会给其他人寻到半分把?柄。
只因这白家一向?是坚定不移的保皇党,即便她在这三年中不断想要拉拢白家都不过是白做工,甚至还一度引来了那位白家主的怀疑。
“那你?说你?喜欢我,难不成也是假的。”此时涨红着一张脸的白锦攥着她的衣领不放,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一样,那猩红的目光愤恨得好?像要在下一秒咬掉她一块肉来。
“哦,本官怎么不曾记得本官何时喜欢过白小?将军,再说了,本官喜欢的可一直都是女子,更未有过半分的龙阳之好?,即便白小?将军好?龙阳,可也万不能扯下本官。”眼眸中漆黑一片的林言欢对青年的怒意视而不见,反倒是继续吃着手上的瓜。
“不过白家三代单传,若是被白将军知道白小?将军喜欢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后,你?说他会不会气出个?好?歹。”许是被攥着领子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她的身?子微微后移拉开了二人间的过近距离,唯那嘴里说出的话就像是一把?又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谁知男人听后,不但?没有松开,反倒是攥得越发用力,“林言欢,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若是白小?将军打了本官,那么本官可不确定这张嘴里会乱说出什么来。”林言欢眉头一扬,带着几分有恃无?恐的挑衅。
“你?说若是白将军知道了当初白小?将军同本官的那点儿事,还有白小?将军写给本官的情书以及送的那些礼物后,他会如何做想。”而她的手也冷漠得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头,更朝人笑得一脸鄙夷。
“你?真恶心,林言欢。”许是青年对着她的这张脸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撂下这一句狠话后离开。
而随着他的离去,她那院里头的这一扇门也彻底报废了。
“啧,傻子。”林言欢在人走后,吐出嘴里的蜜瓜子嗤笑一声。
彼时,桃梨艳阳天的江南顾府中。
三年的时间能总能改变很?多事,比如当年皱巴巴的团子也成了现在玉雪可爱的团子。
“爹爹,你?看这是大伯给团团的风筝,是不是很?好?看。”现如今三岁半的顾怀言正小?胳膊小?腿的抱着一个?大风筝,踉踉跄跄的朝那正在院中抚琴的男人跑来。
“那么团团可有和你?大伯说谢谢了吗。”满头银发在阳光下曜曜生辉的男人揉了揉男童的软发,笑得一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