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一看?,正对上他望着自?己的目光。
似乎是想起了一番旧事,那一双幽暗的眼底藏了隐约的伤怀,但在她看?过来的瞬间,便又都隐没了进去。
他向她笑了笑。
陆锦惜平白觉得心底不?舒服,发堵,只因为他那沉黯幽寂的神情:“怎么了,在想什么?”
“也没想什么,只是在想过不?久后可能爆发的战事。”顾觉非的手指尖从她光洁饱满的额上轻轻划过,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微微勾起唇角,道,“锦惜,此一役不?再?是当年含山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是刀锋相对、兵临城下。凡战必有胜负,凡胜负必有生死。若、若最终输的那个是我,你便改嫁吧,找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纵使你挑了薛况,也无妨……”
“……”
这一瞬间,陆锦惜怔住了。
她甚至有些恍惚,只觉得此刻顾觉非那在自?己耳旁响起的声音,透着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不?真?实极了。
可那一双眼……
他注视着她,沉冷的黑眸似化作外面无边的夜色,将她温柔的包裹,也藏起了背地里的惊心动魄。
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陆锦惜才?忽然笑了一声,丽质眉眼间透出一种?半真?半假的明亮来,竟然从善如流:“好啊。”
顾觉非眼角顿时?微微地一抽,就?这么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容,真?是恨不?得把这妖孽一把掐死在怀里!
他这话也不?过是忽然冒出的想法罢了。
她倒好,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好”,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他气得一把将她按了下来,埋下头去亲吻,且狂且乱的呼吸喷吐交织在一起,缠绵激烈分不?清彼此。
陆锦惜像极了一条被抛在岸上的鱼。
在被顾觉非放开的瞬间,她连意识都是混沌的,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庆幸他还没疯,给?自?己留了一条命下来。
顾觉非看?她如此不?济,反倒笑起来:“斗个薛况罢了,你就?想我死,做梦都没这样快的。我怎么可能会输?”
我怎么可能会输……
这是何等样强大的自?信?
陆锦惜对这一夜的所有记忆,都停落在了这一句话上,只觉得自?己彻底栽入了一道名为顾觉非的洪流之中,为他所颠倒、所携裹,浩浩汤汤地奔赴向前……
孤窗小筑议事的次日,顾觉非这一党就?有了行动。
他们向天下发布了最新的昭告,一则陈明宫中的变动,二则言明己方已拿到了先皇的遗诏,三则愿迎七皇子入宫登基,以正天下传承。
同日大开城门,任由百姓逃难。
仅仅一日夜之间,整座京城便成?了一座空城,就?连太师府里伺候的下人们都走了不?少,变得冷清许多。
百姓们惧怕战争。
即便此刻双方的言辞来往有多得体合礼,在他们看?来也是云山雾罩,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凭着直觉先离开京城,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月廿八,涿州处终于?传来了答复。
结果与先前顾觉非、方少行等人在孤窗小筑所议所料分毫不?差,薛况愿带七皇子入宫行登基大典,将于?廿九清晨开拔,日中抵京。
顾觉非这边自?然早做好了准备,欣然应允。
一场最终的争斗,就?在眼前。
只是陆锦惜怎么也没想到,在正月廿八的深夜里,孟济竟然为太师府带来了一位出乎了她意料的客人。
“你,大公子,你怎么可能……”
浓重幽暗的夜色里,萧廷之站在太师府花厅的门口,那隐约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手指,掀开了那沉黑的、掩人耳目的兜帽,露出了那一张贵气天成?又俊美无俦的脸,隽秀的眉眼已凝了几分沉稳颜色。
见着她时?,有略微的复杂与迟疑。
但接着便沉默而浅淡地道礼:“夫人,廷之叨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朋友写的《一卦定君心》,作者轻侯,就发了1个开头,但看过存稿的我可以保证:男主特别苏233333
女主可爱,小神棍异能流,和男主互动很萌。
没良心地卖个安利,你们可以试着养肥?
咳。
我们这本基本进入倒数了,还有四五六章。
交战的大场面不想细写,毕竟《我不成仙》那边大场面写多了,这本想稍微倦怠点。但结局我在微博有提过,是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意象、场景和感觉。
番外暂定写方少行、顾觉非和陆总的孩子,萧廷之待定,陆氏穿到现代或者本世的番外,也待定。
薛况应该不想写,这角色其实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