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璁带着迎亲队伍回来了,荣国府门口一堆看热闹的人纷纷让出了一个空位,把宝璁和喜轿围在中间。
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一堆,声音震天。
众人又催着宝璁射箭,新娘子下轿,谁也没有留意,贾赦鬼鬼祟祟地拉了一个人影躲到了一个角落处说话。
柳湘莲本想送了贺礼就走的,却没想到在这荣国府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那不是孙绍祖吗?
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的大牢,怎么又和贾赦混在一起了!
想到之前贾赦把女儿卖给孙绍祖的事情,柳湘莲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上去了。
只听贾赦慌里慌张道:“你何时出的大牢?怎么来这里了?”
孙绍祖笑嘻嘻道:“赦老爷,这大喜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喝杯喜酒呢?再说我是您未来女婿,趁着这好日子,人多热闹,我们正好把喜事定一定,贵府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嘛!”
贾赦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个,要不这事情,还是算了吧?我们家老祖宗她、她不同意这亲事啊!”
早料到贾赦有反悔之意,孙绍祖假笑着,阴森森道:“岳父大人,你可别忘了,我给了你多少银子?”
“当初是你非要把女儿许配给我,你做了我岳父,我孝敬你银子是应该的。你若要反悔,那就先把之前的三万两银子还我!”
贾赦惊诧道:“三万?可我只借了......一万多的银子啊!”
孙绍祖瓦声瓦气道:“一万多?您记错了,加上我最后给你的那笔,足足有一万八千两呢!再算上利息,可不就三万了嘛!”
贾赦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你这是抢钱!”
孙绍祖是无所谓的,他闲闲道:“反正,要么把女儿许配给我,要么我去府上要三万银子。赦老爷你自己选吧!”
他心里自然更中意娶贾赦的女儿,听说是个绝色的美人,且与荣国府做了亲家,将来仕途上也有个倚靠,扯着荣国府的大旗,也更没人敢惹他了。
贾赦心中飞快地算计了几圈,还是绝对不能让孙绍祖把他借钱还赌债的事情捅出来,于是便想先息事宁人。
他堆着笑脸讨好道:“这样,今日你先喝喜酒,以后的事情,以后慢慢商量嘛!”
说着,便要引孙绍祖去荣国府中喝喜酒。
柳湘莲听着,却知要不好!
这孙绍祖口口声声叫贾赦岳父,到了酒席间定会漏了口风。
而那冯江义如今是贾赦正经的未来女婿,今日也来喝喜酒。他若是听见孙绍祖的话,岂不是要闹起来?
到时候,宝璁的婚宴被毁了不说,迎春的婚事也要不好。
若是冯江义忍不下这一女许二婚的气,要退了这婚事,迎春可怎么办?
想到此处,柳湘莲赶紧闪身出来,拦住了贾赦和孙绍祖。
贾赦愣了一下,孙绍祖倒认出了柳湘莲,叫嚣道:“嘿!你个龟孙子!上次打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日正好,我们算算这帐!”
孙绍祖虽没有带打手,但贾赦在身边,有了荣国府这面大旗,他不就不信柳湘莲还敢放肆!
谁知,柳湘莲一个大跨步上来,用力揪住了他的衣领,冷脸对贾赦道:“你可是忘记了?你那正经的女婿已经坐在酒席上了,你带孙绍祖过去,难道是想让他们在席间打起来来?”
贾赦这才想到了冯江义也来喝喜酒这事情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抹了抹额头。
孙绍祖刚出大牢也没几天,还顾不上打听这事情,这时候听柳湘莲说什么正经女婿,便挣扎道:“你说什么呢,我才是赦老爷的女婿!你赶紧把我放下,要不然荣国府不会放过你的!”
又喊贾赦:“岳父大人!你快说话啊!快叫他把我放下来!”
贾赦闭着嘴,扭头没看孙绍祖,这下孙绍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气黑了脸!
“这、这人怎么办?”他问柳湘莲。
柳湘莲果断道:“先绑起来关了,过了今天再说。”
贾赦连连点头。
孙绍祖知自己要被关起来,也顾不上得不得罪荣国府了,当即杀猪一样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荣国府贾赦大老爷杀人啦!”
林黛玉刚刚下轿,宝璁牵着红绸子,领着她正要进荣国府里拜堂,听着这叫声,众人便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四处张望,寻找是谁在喊叫这么不吉利的话。
宝璁护着林黛玉,又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柳湘莲捂着孙绍祖的嘴,正往角落里藏。
他便赶紧叫吴茴上来,吩咐他带人,和柳湘莲一起,先把孙绍祖绑了看管起来。
吴茴应声而去,宝璁悄松了口气,与林黛玉小声道:“一点小事情,我已经叫人处理了,林妹妹不要担心。”
林黛玉顶着红盖头,轻轻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继续,继续啊!”喜娘招呼着众人,引回了他们的注意力,又请宝璁和林黛玉继续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