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来应该有照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取走了。”
林安指着相册页面说,“不信你们看,上面还有墨水印,应该是写在照片背后的字时间久了印到了相册纸上。”
尚陆拿近了相册,确实如她所说有印记,甚至到最后一页都能看到模糊的墨水印,隐约能看出代表年份的1928四个数字。
“你好细心啊,”
夏烁毫不吝惜称赞地看向林安,“居然发现了这么多信息。”
从始至终,夏烁对那本相册都没表现出什么兴趣,也没凑热闹地过来一起看。
他盘腿坐在林安的床上,像个坐不住的幼儿园小朋友似得身体一摇一摆,孔雀毛被他随手插在裤兜里,于是从侧边看过去,就好像他身后凭空长出了一根孔雀毛尾巴,还在跟着他摇摆。
尚陆觉得那根鸟毛真的很碍眼,终于没忍住两步走过去一把把那毛给拔了下来。
夏烁“哎?”了一声,想拿回来,但尚陆提前把手臂抬高后退了两步,夏烁没够着,不满地看他,“你干什么?”
尚陆不理他,捏着那根孔雀毛重新靠回矮柜边看相册,只垂下眼的时候,目光略带挑衅地瞥了夏烁一眼。
袁晨无奈地看着突然就会幼稚起来的两人,然后注意到了林安的表情,问,“你想说什么?”
林安抿了下唇,“我之前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没什么证据,就只是女人的直觉吧——”
听她这么说,房间里的三位年轻男士都看了过来。
“你们就当我随便一说,”
她做完了铺垫,然后才说道,“我觉得……这房子的男主人,不像那老伯说的那种人。”
“什么意思?”
袁晨有点疑惑。
“我就是觉得,”
林安皱起眉,似乎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看到书房里那些书,还有房子里那么多蔷薇,和照片……这对夫妻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男主人很爱他的妻子和孩子,我想不通他怎么会去另结新欢呢?”
袁晨语塞了一下,他咳嗽一声,“这个其实也说不定……男人么——”
他露出几分为难的表情。
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什么的……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附和声,竟是从来不发表自己见解的夏烁,就连尚陆都意外地抬了下头,夏烁正托着下巴,发现其他人看自己,他眨了眨眼,“要问为什么的话——”
他竖起食指,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男人的直觉。”
袁晨:“……”
林安:“……”
尚陆:“……”
他是有多蠢才会去认真听这家伙的解释?
尚陆冷冷瞥了一眼夏烁,起身就走。
“哎,我的孔雀羽毛!先还给我!”
夏烁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一溜小跑地跟了上来。
尚陆无语,回头把那根碍眼的鸟毛丢还给他,继续转身上楼,夏烁满意地捋了捋被弄乱了的羽毛,也跟他上了楼。
尚陆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推开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挂在吊灯下的那根布条,他眼神一沉,心道果然。
名叫安吉尔的娃娃不见了。
夏烁从他身后探出头,仰着脑袋看天花板,“跑了?”
这很奇怪,按照先前老头说的,娃娃应该只有晚上的时候会走动。
但是他也说过,“你们竟敢带走它”——这么看,带走安吉尔的显然不是他。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动这个娃娃?
难不成还是安吉尔自己……
尚陆忽然一顿,他想起安吉尔昨天突然从吊灯上垂下脑袋吓人的场景,还有它明明应该是躺在尸体边上的但不知何时就坐起来了……
他有了一个猜测。
也许安吉尔和这里的其他娃娃不同,其他娃娃都是晚上才能动,但是安吉尔,却是白天.行动的。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一整个晚上它一动不动被吊在这里,它不是不想动,而是因为晚上它动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它现在会去干什么?
这个念头刚浮起,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尚陆眼神一凛,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夏烁歪了下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把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根布条给抽了出来,然后又慢吞吞地把布条往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一圈,两只手各握着布条一端往两边用力。
布条缓缓抽紧,喉咙被挤压。
寂静逼仄的房间里,只有挂钟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空气仿佛被凝固,夏烁的脸因为缺氧而逐渐涨红发紫。
就在这时,他突然吐出了舌头,双手松开,五指一张,嘴里发出“boom~!”的一声。
“骗你的~”
他朝着挂钟的方向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脸,然后食指按住下眼睑,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