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入乡随俗,本公子就委屈一下吧。”
这几个人,把大家的铺盖推到一起,自己占了足有三四个位置,还在屋里熏香,弄得大家都很反感。
结果就是,这位虞公子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一掀被子,就看到两只死老鼠…
叫骂了半宿,说要把整个寝舍的都拖出去砍头之类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把铺盖都扔了,然后训导大人还真的给他辟了一间雅室,只是靠近食堂,烟火气大了些。
魏停云昨晚被那厮吵得没睡好,所以早晨起晚了。
第一节课是诵读自习课,他负责考勤,所以不用担心迟到。
晃悠去食堂的时候,大家都早吃完了,已经没什么人了,粥也没有了,窝头都只有一个了。
“大婶,我要一个窝头,夹上咸菜。”
魏停云递上一文饭票,刚把窝头拿到手里,就被人往后推了一把,毫无防备,差点没站稳栽倒。
“你干什么!”
魏停云向来不是个好惹的。
虞皎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乡巴佬,窝头让给老子。”
嘿,特么脸真大。
魏停云一叉腰:“你要是狗,就叫两声来听听,说不定我会揪一口给你,嘬嘬嘬。”
魏停云就唤起来。
“信不信我让我父亲,把你抓牢里去!”
贵公子狠着说。
魏停云夸张的打哆嗦:“哎呦,我好怕啊。”
县尉又怎么样,在这县里也就排第四,还有县令、县丞、主簿呢。
何况昨晚魏停云就听梁登库跟他爆料:什么县尉家的公子,听说就是个外室的小妾生的,主母至今不让进门,县尉夫人家世很有些来头,所以这厮这一辈子可能连个庶子都混不上,就是个私生子……
即是如此,魏停云就料准了,县尉家不会为这等小事出头的,所以也不用怕这二代真报复他。
魏停云径自吃着窝头离开,看那贵公子无计可施。
魏停云暗戳戳想:有人的地方就有倾轧,人在屋檐下,空有一身硬骨头远远不够;
封建王朝,他得快快考取功名,争夺更多话语权和真正直挺挺的腰杆。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而过完年后,县试也就快了。
罗伯玉来上课,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
“诸位,这是新来的。”
罗伯玉介绍着。
虞皎敷衍的和大家行了个见面礼。
“这位是斋长,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
罗伯玉指着魏停云。
虞皎瞪了魏停云一眼,魏停云回瞪了过去,老子5.2卡姿兰双眼皮大眼睛还会输给你?
“皎子,皎子!”
在虞皎走到罗伯玉给他指定的座位的时候,曹宾小声兴奋的喊着。
座位就和魏停云和曹宾隔着一个过道。
原来曹宾和虞皎家,比邻而居,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就跟魏停云和梁登库一样。
魏停云觉得这姓虞的,着实没什么出息,人家都不认你,还整天上赶着我爹我爹。
况且,不说县尉夫人阻挠,律法也不允许。
‘府州县亲民官,任内娶部民妇女为妻妾者杖八十,而枉法强娶者,以奸罪论,且处刑加重二等’,自己娶不行,出面为亲戚求娶、强娶也不行,同论同罚。(注1)
大昭官员也时常调动,但这位县尉大人却好似钉在登县一样,因他仅仅是个秀才功名,大昭授官,一般举人以上才可入仕,所以他凭着夫人家的帮衬,从书吏升任县尉后,没办法再高升了。
曹宾和魏停云说虞皎挺可怜的,别人都说他是私生子,其实他母亲才是县尉的原配,县尉当年去省城考试……回来就和离抛弃了原配,又娶得县尉夫人。
曹宾知道两人在食堂闹了点不愉快,张罗着给他们和解,两个人勉强假笑着握手言和。
“这以后啊,就都是朋友了。”
虞皎来的晚,拉下了不少课程,都是曹宾加班加点的给他补习,魏停云偶尔也帮着提点两句。
曹宾不在的时候,他也会主动请教魏停云,一来二去的,原先的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狂是狂的,但学习起来,倒还是很坐得住的。
魏停云不喜欢拉帮结派,但在县学有这样三五好友,一起学习,一起努力;
闲暇的时候,一起出去遛达,下下小馆子,吃吃美食,也是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