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想,我们效忠陛下,自然要听陛下的,他想立谁当太子,我们就要保谁。”宰相这一年老了不少,自打离月走了,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张潇云想到今天宴会见到的情况,觉得奇怪,便问道:“我这次回来后,怎么感觉朝中大臣很不对劲,好像非常怕二皇子似的?”
宰相严肃不已:“说来奇怪,二皇子近一年变化颇大,把朝中大臣们控制的死死地,以前吧,也没见大臣们有多拥护二皇子。”停顿片刻说道:“大皇子也奇怪,我曾听闻此人才华横溢,以书院第一名成绩毕业,结果这一年多表现的不如人意平庸至极,仗着皇帝的宠爱整天玩乐,不是在玩蹴鞠就是斗蛐蛐,有你弟弟当年的风范。”
宰相摇头:“扶持一个昏君,你爹还真不太情愿。”
张潇云沉思:“月公子提醒过,我此次回京肯定会陷入两难之地,他提示郑非乃是天命所归之人。”
“你说的月公子可靠吗?”宰相很是怀疑,对来历不明的人,他始终保持警惕。
张潇云怎么会不了解自家亲爹,当下保证道:“可靠,他推演术相当厉害,而且排兵布阵从没有输过,人家不求名利,只想拯救黎民于水火,是一个真正圣洁的高人……”
难得见张潇云夸奖一个人,他的大儿子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看来这个月公子当真是个奇人。
“停,爹不想听,他这个字,我容易想起你弟弟。”宰相虎着脸。再听下去没完没了。
这不是得了一个称心的副手,是招来一个男狐狸精吧?他大儿子情商为零,从不夸人,面冷心硬的跟个石头一样,亲弟弟都打击的一文不值,如此吹嘘一个外人,他爹适应无能。
张潇云嫌弃道:“离月怎能和月公子相提并论,云泥之别,我还不了解离月吗,整一个嚣张跋扈的祖宗,假如不是娘惯着,也不至于长成一颗歪脖子树。”
宰相拍了一巴掌他脑袋瓜子:“咋说话的,再不济也是你弟,我飞鸽传书给你,让你照顾弟弟,你照顾的人了?现在人生死不明,看你娘怎么收拾你。”
“飞鸽传书?我没收到啊……回来和您相谈后才知道离月去了边关的消息,他没找过我,我也没有见到他。”张潇云脸色心沉了沉:“有人不想离月活。”
毕竟是弟弟,再混账也是弟弟。
宰相忽然想到了皇帝,心中沉甸甸的。
帝心难测……他不敢在想下去。
宰相揉着头疼的太阳穴,挥挥手:“潇云,你早些休息,明早陪陪你娘,她因思念离月生病卧床,你多陪陪她。”
“知道了爹,孩儿告退。”张潇云是一个循规守礼的孩子,对他爹倒像对待一个上司。
“……”
三日后,皇宫。
郑非从三皇子的寝宫回去,路上跟着一行打灯宫人,平日他待丫鬟太监平易近人,众人真心拿他当自家主人,见他气色不好,旁边的大太监担忧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大太监以为郑非是在三皇子那里受了委屈,所以脸色不好,三皇子的母妃瞧不上这位,没少拿话挤兑,有时候还和三皇子一唱一和,当着宫女们的面羞辱他们家殿下。
殿下温柔的让人心疼,不反驳反而面带笑容接受挑刺,心疼的他们只想代替受过。
皇上在的话,兰妃就会换一副慈母面孔,直哄的皇帝眉开眼笑。
回到寝宫,郑非挥退宫人,装多了老实人不免疲惫。郑非和皇帝没有感情,对郑非来说,皇帝不过是他要复仇的一把阶梯,一把能拿回龙骑军作为底牌的道具。
只有成为大皇子,他才有机会得到外公留下来的龙骑军。
依附兰妃,不过是为了让陛下多来兰妃寝宫好激怒娴妃,让他们窝里斗。
两个女人没少明争暗斗,皇帝软弱想要合家欢喜,他偏偏要他们争的你死我活。
郑非想着事情,推开卧室门路过书桌时疑觉不对,他的房里有人闯进来过。
桌上的砚台摆放位置不对,看过的书籍也摆错了地方,有人动过他东西!他寝居的东西从不准宫人们碰,就算乱了,他自己会收拾齐整。
一枚暗器从房梁暗处飞出,郑非百年功力护身灵敏异常,轻微闪避躲开,利落拔出墙上悬挂的剑,朝暗器的来源攻击,房梁上的刺客飞身而下背对着他。
郑非眯着眸子,杀气腾腾变换招式朝前攻去,在剑离人只有半米时,那个人转身了————
一切就像被放慢了镜头,仿佛又看见了枫叶飘落季节少年与他道别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