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雅见她表情严肃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吗?”
“对很重要。”
纪雅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你说,我听着。”
“昨天我从你这里离开之后其实是一个人回去的,不过后来我迷了路,在你家院子里乱转的时候我撞到了陆云琛和陈燕燕两个有说有笑举止亲密,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这两人怕是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孟雨怕纪雅知道这件事后会伤心所以一直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料她说完之后纪雅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纪雅道:“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孟雨:“……”
孟雨被她这话震惊到了,得知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做过亲密的事情她却说这并不是大事。
“我和陆先生结婚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而且我们都互相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所以他要交什么样的女朋友我都不会过问,只要他保密效果做得好,不要弄得众人皆知不好收场就行。”
孟雨:“……”
纪雅拉过她的手,“不过我真的很谢谢你,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说明你将我当成朋友。”
孟雨从纪雅家出来坐上车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楚修瑾问她:“怎么了?”
孟雨道:“果然是我多事了。”
“怎么说?”
“纪雅和陆云琛各玩各的,她压根就不在意。”
“那不是挺好的,这样至少纪雅不会伤心了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孟雨想到上次她们去滑雪陆云琛还特意去找纪雅,他当时说是因为太想她了,那时候她还觉得陆云琛和纪雅是一对恩爱夫妻。
“你说真的会有这样的夫妻吗?能这么大度看着对方各玩各的?”
“有什么不可以?不爱不就行了。”
也就是说纪雅不爱陆云琛?其实这样也好,就像楚叔叔说的,最起码她不会因为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伤心。
她现在也只希望陆云琛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要和那个女孩闹得太过分让纪雅下不来台。
孟雨和楚修瑾回去不久收到了一个小宴会的邀请,是夏家的世交家的女儿的成人礼。楚修瑾公司事情多不想去,而且这种小宴会他也没必要去。不过世交还是要给点面子,所以就由孟雨带着礼物去了。
不想在宴会上孟雨碰到了汪淑媛。自从汪家出事之后汪淑媛也从帝芙珠宝离职了。不过汪淑媛有自己的珠宝工作室,如今的主要精力也在经营工作室上面。听说最近也出了几件像样的作品,别的不评价,在事业上汪淑媛是一直都做得挺不错的。
毕竟在外人面前孟雨还是客气的和她打了个招呼,也就如此了,她现在和汪淑媛的状态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想汪淑媛倒是主动凑过来和她说话。
汪淑媛问她,“豪门太太做得怎么样?”
孟雨道:“还挺不错的。”
“确实啊……有人养着什么都不用做,那确实是挺不错的。”
孟雨觉得她这话带着某种讽刺,不过她也不想自己显得太敏感,便道:“是啊,我现在的生活确实很不错。”
汪淑媛又道:“不过呢,按照我的想法,女人还是有个工作比较好,毕竟这世上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万一哪天他腻味了将你抛弃了,你连个立身之本都没有。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怎么还能吃惯糟糠呢?到时候要多煎熬有多煎熬。不过你现在要是想通了再拼事业怕是有点晚了,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一技之长,而且当起豪门太太又和外界脱了节,再要在社会上找一席之地恐怕有点难。”
孟雨道:“女人有个自己的工作比较好,这句话确实没错,但你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这话我可不赞同。这世上有靠不住的男人也有靠得住的男人,何必因为自己的观点就将男人一竿子打死了?而且,拼事业的女人和为了喜欢的男人在家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都是各人的选择,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何必站在制高点的去diss别人呢?你有一技之长,你有立身之本你确实值得骄傲,但是你拿着这个去讽刺全职主妇就显得太low了。”
汪淑媛道:“我不过是提一下建议而已,何来的嘲讽?”
孟雨道:“有没有嘲讽你自己心理清楚,我觉得你好歹也是混迹在各种交际圈中的,应该学聪明一点。你们家之所以离开了北越还能继续苟留在燕城还不是当年北越给汪家的人脉。你们靠着北越而活,我妈妈呢现在也还在你家,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互不冒犯。你在言语上挣过我又怎么样?证明你过得比我好又怎么样?现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快过年了,大家互相尊重一点不好吗?不然到时候连个年都过不好,那不是更气?”
汪淑媛道:“你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警告我?”
“警告不警告看你怎么想,我不想和你有口舌之争,所以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没有那么多的抱怨和不甘,我也不想听你的抱怨和不甘,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和平共处,至于你……好歹也是当过名媛的人,我不希望你变成尖酸刻薄,在言语上挣过人真的不算什么,而且显得很可笑。”
汪淑媛:“……”
孟雨不想再和她多言,转身离开,汪淑媛能想通最好,想不通那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孟雨从宴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楚修瑾好像还没有回来,书房没人,房间里也没人,孟雨问帮佣,“你家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帮佣道:“先生在茶室里。”
一楼有一间茶室,不过好像从来没看他用过。
孟雨正要去茶室找他,帮佣又道:“智慧大师来了,先生正在里面和他谈话。”
“智慧大师?”孟雨一脸疑惑。
吴姐道:“是慈恩寺的大师傅。”
慈恩寺?是个和尚?楚修瑾怎么会跟和尚来往?
“你们先生是俗门第子吗?”
孟雨嫁给他这么久了都没听说过。
帮佣回答,“应该不是,不过智慧大师每隔一段时间会来一次,先生会和他一起念一个小时的经文。”
所以……楚修瑾这家伙竟然还信佛?这个臭流氓怎么看都佛家没关系的啊。
不过既然他有客人孟雨便在客厅等着,没一会儿就见一个精瘦的光头男人从茶室出来,他身上穿了一件黄色袍子,应该就是帮佣口中的智慧大师了。
楚修瑾就跟在后面,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不是纯黑的,衣襟和袖口用绛红色绣着莲花。这袍子只在腰间系了一根带子,衣襟处露出了小片胸口。
这一身看着很微妙,明明黑色凝重而严肃,可是那露出的胸口肌肤却显得很性感,两种感觉撕扯着,却给人一种特别的魅力。
楚修瑾跟两人介绍了一下,孟雨智慧大师双手合十冲她行了一礼,“楚太太。”
智慧大师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孟雨回礼,“智慧大师好。”
智慧大师已经和楚修瑾聊完了准备离开,楚修瑾非常客气叫了司机送他。
送走了智慧大师楚修瑾转身回到茶室,虽然被称为茶室,但这里更像一间禅房,里面还摆着佛像,烧着香,香烟袅袅,显得寂静又肃穆。茶室里摆着一盘棋,楚修瑾跪坐在棋盘前,倒了一杯茶喝。
孟雨走进去在他对面盘腿坐下,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楚叔叔是佛教徒吗?之前可从来没听你说过。”
而且他的表现也一点都不像是佛教徒该有的样子。
“不算。我其实并不太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智慧大师觉得我不够虔诚,不愿意收我为徒。”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相信神佛菩萨,为什么要弄这样一间禅房供奉着佛像,还要请寺庙的大师过来做客。
楚修瑾又道:“你有所不知,我之前一直受心魔困扰,之所以找智慧大师,只是听说佛经可驱走心魔,所以想尝试一下。”
“心魔?你有心魔?什么心魔?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讲过?”
楚修瑾沉思了片刻道:“很早就没有了,所以也没有说的必要。”
孟雨点点头,“也就是说佛经还是挺有用的,真的可以驱走心魔。”
楚修瑾道:“其实也不是,只是后来没打算再去压制他,任由心魔肆虐,不去压制反倒还痛快了很多。”
孟雨撑着下巴,一脸好奇望着他,“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心魔吗?严不严重啊?”
“嗯,很严重,会让我疯掉的心魔。”
“……”
他明明说得很平静,好像只是在简单陈述一个事实,可是孟雨却莫名觉得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怎么?怕了?”
孟雨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心魔,只是厉害程度不同。我觉得心魔很多时候都和我们的经历有关,童年的伤痛,遭受过的委屈,被命运左右的逼不得已。每一次不好的遭遇都像是一把刀子,或许伤人的身体或许伤人的心,伤身体还好办,伤口总会愈合,伤心的话最磨人,大概会伴随我们一辈子。伤得多了大概心也会跟着扭曲,扭曲了其实也没有关系,别去往后看,只往前看,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无法改变,那就去改变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毕竟伤心的事情已经够伤心了,再去想那就更伤心,所以得高兴一点,纵使心已经被扭曲可是扭曲的心也有幸福的权力,怎么能让自己开心就怎么开心,取悦自己以此安抚那颗受伤的心,或许哪一天它也会变得完整。”
孟雨撑着下巴望着那袅袅升起的白烟,眼皮子微微合着,看上去像要睡着了。
她说完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抬头一看,却见楚修瑾正端着茶目光定定望着她。
孟雨立马坐正了身体问道:“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没有,你说得很对。”
楚修瑾品了几口茶之后冲她笑了笑,“过来。”
孟雨此时是跪坐的,她也懒得挪起来了,她跪爬到他面前,双手放在膝盖上,非常乖巧的姿势,“怎么了?”
楚修瑾望着她的脸,一张白嫩的脸,有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怎么就这么巧呢,每一个部位都恰到好处生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他一时间忍不住,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香烟袅绕,茶室寂寂,他的吻深刻而缠绵,每一个细致的动作都撩人心弦。
吻完之后孟雨下意识捂着嘴愣愣望着他,她被这一个吻撩拨得心脏砰砰跳,可是她随即便一脸罪过道:“你干嘛啊?这里这么多佛像看着,你居然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干这么不纯洁的事情?”
楚修瑾没说话,他直接抱着她起来往门外走。
孟雨忙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楚修瑾道:“去不纯洁的地方干不纯洁的事情。”
孟雨:“嗯?”
他低头,压低的声音中透着点点笑意,“去床上。”
孟雨:“……”
所以他念了那么多佛经有什么用,依然是个大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楚叔叔的心魔,番外中会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