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伸出手来!”
“师父,方才都打三下了,能不能下次一并清算?”
洛阳咽了口吐沫,装着可怜,微抬着头,眸光躲闪,不敢直视于人,手掌也在颤抖,似乎没了所有勇气,似乎那个敢于天斗的剑修不再是他。
山间百花,各有所好,这招能忽悠过齐天象却忽悠不过大先生,几乎未加犹豫,竹杆连续落下,左右肩膀,屁股,左手背,同时一痛,浑身都没了力道。
“方才是为了打醒你,现在才是长记性,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以后就是杀死个兔子我都谨小慎微的补上两刀!”
洛阳轻声答道,说着心里话,言罢身体上的疼痛尽去,就好像没挨打一样,由此更好奇那根竹杆了。
大先生丢出一方书舍,拂袖冷哼,作势再度举起竹杆。
“别看了,给我滚去草原好好拖住他们,等你那几位师兄研究出的武器部署到位,我书院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洛阳瞬间泯灭所有的好奇心,催动阎罗鬼面遁虚而去,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将忘四收入识海,对着山上、山下躬身而礼,不紧不慢的离去。
这很文绉绉的很难受,但比挨打是要舒服的多。
永镇天碑还在识海山上,青莲向星,明月遥挂天际,菩提树披着月光,慧剑在树下熟悉的位置,一切都好像没变过,那时经历的似乎都是一场梦。
忘四看了许久飞到菩提树下,看看慧剑,正要开口,恍觉方才所观皆是幻象。
没有识海,没有青莲,没有星月,没有菩提树,没有慧剑,甚至没有永镇天碑……
“洛阳,你还是洛阳吗?”
忘四遁出天门,悬在洛阳身前,仔细打量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有温度,不是苍天,那苍天去哪了?
“他被我炼化大半沉眠了,等醒过来可能会大闹一场,没有永镇天碑我可控制不住他,到时候我淡漠生死,说不定会杀了你。”
洛阳轻声说着,忧愁清晰可见的爬上眉眼,怎么看都不似作假。
“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
说着忘四就打算飞走,洛阳探手握住剑柄,眸光变得淡漠清冷,指尖闪动着骇人的剑光,当空落下,刻画着死亡的痕迹。
忘四歪头闭眼,等了许久,再睁开眼望见一张似笑非笑的可恨表情。
“都是骗人的是不是,你在骗我?”
“哈哈哈哈,我这技术没退步啊,为什么瞒不过大先生?”
洛阳不理忘四,喃喃自语着,想了许久只能将一切归结到那句老话上,道高一尺,咳咳,大先生不止高一丈!
风云远去,苍翠色的草原近了,营帐依旧垂帘,李思还在睡,四下多了几道符咒,许是感知到洛阳归来,悄无声息地隐去。
世上有些东西看见也只能当作没看见,眼下的就是其中之一。
洛阳落下云霄,撩帘进帐,瞥了眼装睡的国相大人,摇摇头,道:“国相大人,您回去吧,我会护着公主冕下回咸阳,这一路不好走,我们便分头行事吧。”
声落刹那帐中闪起阵光,洛阳不由错愕,看看空空如也的营帐,转身出去,迎面碰见阿古塔。
“见过大单于,我打算立刻带公主离去,毕竟不愿叫草原与大秦结盟的人实在太多,待殿下平安抵达咸阳,姻亲队伍便会启程,该有的礼节都是不会缺的,还请大单于海涵。”
“不碍事,非常时期非常行事,我这就去找塔纳收拾东西。”说着阿古塔走向营帐,没几步,又回头出声,“不对,宫中什么都要,为防不测,我就不叫她带什么东西了。”
言罢一挥手,塔纳飘出营帐,放下手中的绣针,正要开口被洛阳剑指点在眉心昏死过去。
“小先生,你这……”
“大单于还请见谅,非常时期非常行事。”
洛阳笑笑,将蝶紫沫放入大先生给的书舍,对大单于一拜,再度御剑当空,眨眼没了踪迹。
“他们走了,对,很谨慎,没有用传送阵和挪移虚空,可能是怕被阵法劫掠。”
阿古塔取出一枚玉符,轻轻言罢将符箓握碎,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太阳,嘴角渐渐扬起,草原称霸人间,就从这一刻开始!
松散的草团落下,邋遢道人取出一枚传送符捏碎,围绕草原王庭而建的无数空间类阵法无声隐去,没留下丝毫痕迹。
草原深处,潜伏久矣的邪修遁出地面,三十人一队,手臂上带着壶口大小的罗盘,明光闪耀,河山地图上,一点极光愈来愈近。
“千万不能留手,夫子可是个老狐狸!”
天师轻轻拨钓竿,再叮嘱一声,看着涟漪起伏,子夜究竟是不是洛阳,这场之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