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高处不胜寒,我把自己斩两半。
“真有你的啊,李天策。”
洛阳摇摇头,看看那艳过桃花的娇颜,正想说上一两句情话感觉手臂一痛,回头望去,小十七瞪着眼眸,不断挥动着尾巴,哪像麒麟,就是个癞皮狗。
“松开,松开,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小十七没理会某人的请求,没松口还用力地撕扯几下,咬过族老的尾巴才发现原来口感最好的还是这手臂,可惜不能咬下来尝尝,不然此生无憾。
“吼!”
寒酥落到云上,在南诺身边,对着小十七呲牙咧嘴,佯装凶厉的模样叫人忍俊不禁。
“吼,就会吼,会说话?”
“吼!”
“笨,说话,不会。”
说不成句的小十七松开嘴巴,看看洛阳,饶有兴趣地望向寒酥,迈步走近,低下头,打量着他,又道:“我,教你?”
“吼!”
没人知道寒酥有没有听懂,不过它确实被小十七惹怒,抬起前爪拍向小十七,算不得锋锐的爪子毕露锋锐。
小十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晃晃头,正要出声又被拍了两下,虽然不痛却颜面大失,不由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寒酥的虎头上,居高临下,看看洛阳,冷声道:“他,你主人,我,他主人!”
南诺不由笑了,洛阳剑眉一挑,撸胳膊,挽袖子就打算教教小十七什么叫“人心险恶”。
寒酥没给洛阳出手机会,再度咆哮一声,原地翻滚逃出
魔爪,正欲扑起被小十七再度放倒。
“大恩不言谢,小十七还小,以后请多多关照。”
洛阳正笑得合不拢嘴,麒麟族老的传音悄然而至,再回头,赤土上的麒麟都已离开,甚至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小十七也觉察不对,转身望向云霄之下,飞身在平原上寻找着,眼泪转圈,慌乱,不甘,悲伤……
洛阳的笑容一点点消散,不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好了,不管为什么你去哄哄他吧,他还是个小孩子,我们承受那些痛苦是因为没有选择,他不一样,你能帮他。”
南诺抱起张牙舞爪的寒酥,看着那孤零零发疯似的麒麟,他和自己真的很像,第一次到人间她不也这般寻找着吗?
所幸终究没有错过。
洛阳紧促的眉头缓缓舒展,轻轻叹了一声,飞身落到小十七身边,看着他,有些语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许久,指尖浮起几许烟火,轻轻摇晃,开始报菜名。
“醉仙鸭,香酥排,溜肥肠,灌汤包……”
都是孤身闯荡红尘中的生灵,他也不知道如何慰藉那颗第一次感到寒冷的心,只能拿出他当时最向往的东西。
红尘很冷,烟火却很温暖。
小十七渐渐抬起头,看看洛阳,张口叼住他的手臂,眼泪还在转圈着,早知道那时就不咬族老的尾巴,早知道那时就不偷五叔的食物了……
想着想着不由再度模糊了视线,风真的很冷,不过在头顶抚摸的手掌很温暖。
见小十七泪花消散,洛阳笑了,仿佛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拍拍小十七的大脑袋,道:“走吧,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我,都吃。”
“都吃,都吃,吃到你吃不下为止,不过能不能别咬我了?”
“不能,你坏!”
……
四极都天旗展开,洛阳等人破空而去,无多时又折返回来,环顾空空如也的小天地再度离去。
没有生灵厌烦,风声尽情呼啸着,待日落月升,第一株树苗开始萌生,仅一夜间这片天地再度恢复成从前模样,雪山巍峨入云,麒麟族老趴在山下,懒洋洋地打盹。
送走小十七真的是为了让他历练,才不是怕他咬顺嘴……
风起钟鼓两三声,叶落花零风渐冷。
临近仲夏尾巴,辉光也变得慵懒。不紧不慢映入大殿,尘烟显化行迹,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升腾。
群臣列位殿中,李思在左,王贲在右屏气凝神,同赢正盯着那地图看。
“王将军,你与本王说说,这屯兵韩地是何用意?对大魏连败又是何用意?”
“回陛下,臣此举目的有二,一是瞒天过海,一是声东击西,韩地难取难在魏,如此,不若先取魏,再取韩,并两国之势互消优劣,佐以教化,无需三年五载,两地定能归秦!”
“好,很好,国相可有补充?”
赢正龙颜大悦,回身坐下,目光在满殿文武中扫过,明知故问。
李思躬身虚礼,进尽忠言,“回陛下,王将军此计不错,不过我等应有防备,我们的敌人并不只是六国,还得看得更远些。”
赢正点点头,眯起眼眸,思量许久望向王贲,取出烈火龙骑令,提笔,正欲书旨,殿外腾起璀璨极光,伴着刺耳龙吟,杀意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