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朝阳升起,细碎的流光透过叶隙,在百花中洒下一片斑驳。
黄鹂轻轻歌着,波浪翻涌,白少寒在枝头翻身坐起,忍过好一阵心血来潮,握紧的手掌缓缓伸出,感知着长空那边,蓦然虚握。
山石崩碎,突有极光当空,化为漫天霓虹七道,一条石质长枪扶摇而起,轻巧地落入白少寒手掌。
“此枪不断不可换。”
曹格的声音遥遥传来,白少寒起身站直,随手舞了几下,确认轻重适宜,抬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有流光腾空而起,眨眼消失在云霄之上。
“小心些,在嫁给玉皇前她可是个疯子,打定的主意除了你娘和玉皇就没人能改变,她可能会害你也可能不会,你自己小心吧,如果死了也是百死,不会有人给你报仇。”
“还有,剑能破枪,枪也能破剑,一寸长一寸强,想要胜过洛阳你得在身法上下功夫。”
“最后,你爹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向他证明自己吗,这是个机会。”
至此,曹格喋喋不休的叮嘱声戛然消失,那流光也遥远到无法感知,不过白少寒清楚,这个男人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用不了太久他会去那儿,不过得先击溃洛阳……
云动,几许叶落,枝头到地下远得像天涯海角,有很大的舞台,可以任它当空曼舞。
脚步声很轻,是故意传出来的,白少寒循声望去,那雍容华贵的天后身穿一袭紧身衣裙,提着柄剑,正在盯着他,走得很慢,威势从无到有,好像下山猛虎。
长剑出鞘,寒光刺破翠叶,有条不紊的脚步一个顿挫,南宫榕若蓦然掠过几十步距离出现在近前,提剑横斩,向着喉咙,杀气腾腾,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白少寒死活。
已经多次留情,还挡不下就去死吧,虞儿可不能有这么没用的孩子!
白少寒向后跳出两步,可以反击却没有反击,而是很耐心地提枪防守,用拳与用枪是不一样的,得适应适应。
一剑斩空,南宫榕若停下,看看白少寒,翻手拍出两道符箓,冷声道:“不许躲,你以为你很快,但还不够快!”
白少寒也没打算躲,任由那符箓化为重甲披在身上,脚下枝头难承其重,蓦然破碎,带得身形踉跄。
正此时,南宫榕若提剑抢攻,轻盈连斩,细密剑光遍布长空,任是那石枪舞得密不透风仍能寻隙而入,无多时在白少寒周身无有盔甲之处留下细碎伤痕。
这般一攻一守就是大半天,及至天边酝酿暮色,南宫榕若方才收手,素手一挥解去符咒,注视着白少寒无力跪下,蓦然出剑,直取少年眉心。
汗水落地,白少寒用力一撑枪杆,借力飘退枝头,凝视着南宫榕若的眉眼,气喘吁吁着,一点点起身,挺胸抬头,站得笔直。
“我还没说可以休息呢,舞枪,到日落!”
丢下句冷冰冰的轻语,南宫榕若转身走远。
白少寒深吸口气,看看平常一跃而落的距离感觉腿软,转身步向树干,走了没几步又咬牙
跳下枝头,重重摔在地上。
确实不痛,确实腿软,苦笑许久,白少寒挣扎着爬起,一板一眼,古树不是树,是洛阳,持剑负手而立,沐浴斜阳,笑容可憎的洛阳。
此时洛阳却以深入混沌,寻着那缕微弱的剑意,逐渐靠近那处陌生的遗迹,大小迥异的石板浮在周围,每一处都透着沧桑的气息。
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前这很繁荣,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文明,烟火可能也不一样,但必然透着被他们喜欢的香气……
慧剑轻鸣,洛阳恍然回神,却没有声张,依旧不动声色的盯着近前的石板,麒麟蓦然出现在近前,周身燃烧着金色焰火,竖起角,狠狠撞向洛阳胸口,从没有一刻希望角生的更坚硬些。
面对这势如破竹的一击,洛阳只是轻笑着伸出手掌,在麒麟头顶一拍,焰火散开,大片石板被气化。
“带我去见见你家的长辈,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见无法撼动洛阳,麒麟退后几步,张口咬向洛阳的手臂,不忘传音,在稀缺的发音中选出两个字,“不,死!”
“调皮!”
洛阳眉头轻挑,一抬手,麒麟咬空,屈指轻弹,不曾想空间蓦然错变,正好伸入麒麟口中,被死死咬住,怎么甩都甩不掉。
“松口,你又咬不掉,这般姿态和那咬住不松口的王八有什么区别,丢不丢你瑞兽的脸面?”
“不,咬死。”
麒麟挥动前爪,轻意扯碎洛阳的衣袍,没等钩住皮肉又被高高甩起,不由得闭上眼眸,咬的更加用力,感觉有些牙痛,这明明是血肉之躯,怎么比族中试验牙口的玄铁还要结实?
洛阳不想手臂上挂着这么个东西,抬手攥拳,向着麒麟的眼睛重重挥下,麒麟歪歪头,一松口,将一只手松开,叼住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