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离书院很远,凰焱山离阳城更远。
剑光穿过秀云,洛阳直接落入那被封印着的深坑,巡视两圈,御剑归回昆仑,直入飞羽峰。
五彩缤纷的剑光透落庭院,凌祁薇守在门外,面色很是难看,呼吸吐纳间杀气隐现,
洛阳瞥了眼紧闭的门扉,走到凌祁薇身前,轻声道:“怎么样?”
“伤势是稳定下来了,不过……”凌祁薇的手掌有些颤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可能无法再修行,只能成为一个凡人!”
洛阳退了一步,耳畔好似炸响惊雷,剑仙不能握剑,久处云霄之上的存在坠入红尘之中,这样的落差,师兄能接受吗?
“宫师姐呢?”
“师兄不要命的护着她,能有什么事?”
凌祁薇的声音透着不满,抿着嘴唇,沉默片刻又叹了一声,这就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情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除了生闷气又能如何?
“我会查清楚的!”
洛阳斩钉截铁的说道,又望了眼沉静的院落,折身下山,走到半路须弥戒流光荡漾,念落,剑符升起,夏祈星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洛阳,柳雏被曹青凡……”
脚步一顿,洛阳直接收起剑符,不想听见后续,在山路上站了好一会儿折向弈星宫,
杀气腾腾的推开殿门,看看正在弈棋的两位师兄,握紧拳头,想对着他们打上一拳。
“为什么?”
李钦月抬起头,灵隐也抬起头,同时望向洛阳,前后开口。
“为了人间!”
“一人牺牲而救万民,此为大义!”
洛阳的手猛地一抖,紧握着的拳头放开,转身关门,沉默着向山下走去。
师兄的话说的不错,可洛阳就是放不下。
不错的,柳雏这个假人皇的死能瞒天过海,能给姜落这个真人皇换来成长的时间,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师兄走了,师父走了,村里的父老乡亲也走了,可能她也不想留在这人间了吧,这里只剩下她自己……
洛阳给自己找着理由,可自己是骗不过自己,柳雏的死他放不下,无论是师兄的理由还是自己的理由都无法释然,可再无法释然那个苦命的少女还是走了。
抬头望向天际,流云散开,几缕辉光斜落,有四人向光而行,欢声笑语,渐行渐远。
“我欠你的,若有来世,定然奉还!”
洛阳喃喃着,林牧悄悄地走近,将一枚须弥戒放在洛阳手中,循着洛阳的视线望向天际,微微沉默,道:“放不下就去寻人打一架吧,我修行慧剑时修过闭口禅,忍不住时便会向着山间喊上几声,之后便会好很多,师父说这就叫堵不如疏。”
“多谢师兄。”
洛阳向着林牧高深莫测的背影一拜,却不曾想那少年为此乱了脚步,面色透红的御剑而起,匆匆远去。
洛阳为之一笑,将心事压下,感知着须弥戒中的事物,思考着如何去千机阁才能不打草惊蛇。
正想着,凌祁薇御剑而至,拍拍洛阳的肩膀,秀眉紧促在一起,轻声道:“去一趟千机阁,问问那里有彩凤流云芝,只好是千年起的。”
洛阳点点头,道:“我这就去。”
言罢御剑而起,流光划过长空,未几便至舟港,坐着蚱蜢舟乘风入境,给船夫丢下一坛花间酒快步奔向阁楼。
楼外坪上的禁制被洛阳踏破,酣睡的曹老头猛然惊醒,快步走入内堂,对为常命治伤的黑衣人比了个手势。
黑衣人点点头,方才带着常命离去洛阳推门进屋,四下看看,轻声问道:“老头,人命关天,问你件事,那儿有彩凤流云芝?”
曹老头关上屋门,在屋中来回踱步,凝眉思量许久,道:“形如彩凤,色如流云,是回天补元丹的独一药引,方小子的伤很重,百年的彩凤流云芝基本没有作用,而千年的彩凤流云芝只有一个地方存在,去了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那里?”
“人族与外道的两界山中!”
洛阳眉头一挑,点点头,翻手取出一枚玉壳,递给曹老头,“如果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就想办法从魔界弄些好酒过来。”
“魔界最好的酒是你老丈人私藏的彩袖醉颜红,这东西的来历我多有揣测,不过涉及到一个上古异族,我还需要细细查证才能给你答复。”
说着曹老头收起玉壳,轻笑着倒向躺椅,见洛阳还站着不走不耐烦的撇撇嘴,手掌一挥,挪移空间,直接将洛阳丢在人界与外道的两界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