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传你大枯荣转轮长青剑道为何不学?”
少年祖师盘膝坐下,望闻叩脉,推敲着救命之法。
“过去我嫌弃它修的慢,不愿修,现在我不嫌它修的慢却不敢修,我和玉皇的差距就在于对死亡的觉悟。”
“龙城沉落,飞将潜迹,十子成龙,玉皇怕夺嫡毁了天宫,不敢死。”
“我不一样,本事都传出去了,孑然一身,活着尽遭人恨,死了或许还能轻快些。”
少年祖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思虑再三,道:“我虽然不只那剑的来历,不过可以肯定,它有天道之力,具灭世之能!”
“呵呵,不愧是我徒弟,可惜我活不到那时候了,看不到他微风模样了……”
齐天象望向旷野中的少年,笑容苦涩,放心不下却也无可奈何。
人间想要表面上的太平就得有人去和玉皇论剑,道之绝顶俯视苍生,他不
去,谁能去?
“说实话,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如果真的控制不住,我只能杀了他,为苍生。”
“那便杀了他吧,他不怕死的,更何况是为苍生而死。”
齐天象的声音有些沙哑,大口大口饮酒,借酒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与激荡不休的剑意。
剑出齐天有屁用?
羽化登仙有屁用?
他救得了天下苍生却永远救不了挚爱亲友,救不了昆仑仙门,若能他出剑,六界谁敢动昆仑仙门?
可惜他不能,只要他想胜玉皇就只能置身事外,那怕昆仑灭亡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小弟子的愁苦写在脸上,少年祖师相继沉默下来,暗疾满身,剑气入骨,神力侵蚀腑脏……能活着完全是个奇迹。
那瞬间少年祖师突然不想救这个自品苦果以风流不羁示人的小弟子。
前半生为仙门,后半生为人间,他从未替自己活着,也许他说得对,他真该休息休息了。
“别露出那副表情,你眼前的是活着的传说!”
齐天象放下酒葫芦,看起来意气风发,于他而言,愁苦自知足以,不足为外人道。
少年祖师死死的瞪了眼齐天象,转身消失在舟中。
本来他还想顺走齐天象的酒葫芦,还想毁了那满舱的烈酒,可他下不去手。
喝酒的确对身体不好,可那么痛,这傻徒儿不喝酒还能怎么办?
夜未央,风料峭,少年祖师沉默着背起洛阳,没走几步,花香送来齐天象的嘱托。
“别吵醒他!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睡觉。还有,尽量让他活着,别让他走我的老路,我这样的悲剧,一个就够了……”
少年祖师没回答,没停步,向昆仑山大步流星的走着,不敢停,怕泪落。
“昆仑小师叔”是顶荣耀荆冠,加冕后便无法低头,无法退后,骨断筋折也要傲然而立,饮血吞牙也要奋勇向前。
齐天剑仙是英雄,也是穷尽世间笔墨都无法勾勒孤独悲剧,昆仑小师叔不该是他这般模样。
那样的悲剧,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