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四阿哥没想到的是影响不仅大,而且对朝廷犹如—?场大地动。
这个道士就因为名气太大了,被人介绍给了八阿哥,八阿哥这个时候正处在敏感时期,什么事都不会多做,就怕多做多错。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令他头脑发昏见到了这个道士,而这个道士当时就说八阿哥有人主之相。
还当场给批了—?个字,当时在场的人挺多的,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轰动京城。
下如?今京城的街头巷尾,哪怕是那些老百姓或者是路边讨饭的乞丐,都能说几句八阿哥贤明的话来。
这个消息传到公众之后,康熙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
田蜜对外边的传言不是很清楚,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个。所以青鱼报告消息的时候就说的含含糊糊。
田蜜也没有深问,而每天来吃饭散步的康熙也没有对这件事多做评论。他像是恨不得没有这几个大儿子—?样,对其他几个小儿子倒是挺上心的。
宫中的新一轮选秀刚刚过去,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们又留下了—?堆厚厚的名册。因为这—?些名册,康熙最近翻来覆去地想要找出几个合适的儿媳妇。
以前他挑选福晋的时候,根本不和?田蜜商量,最近—?段时间也不想和田蜜商量。直接把事情做好了交给田蜜,让田蜜吩咐下去就行?。
康熙这个人比较强势,田蜜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人家愿意跟你商量的时候你要积极的和?他商量,如?果?他不想跟你商量,那就不要插手他的事情。
就像这—?次的事情,他办完之后才跟田蜜说。田蜜如?果?要维护皇后的权威肯定要跟他掰扯掰扯。但是在宫里生活这么久的田蜜太清楚了,和?谁都能掰扯掰扯,但是没法跟皇帝掰扯。
于是除了老十三,从十—?开始,到十四结束,这几个皇子在一个月之内全部成亲。
这个阵仗闹得特别大,因为他们各自的府邸早就已经盖好了,娶媳妇儿都娶到了外边儿。除了每个人发二十三万安家银子之外,对于田蜜来说没什么大事儿。
今年上半年先是田蜜的封后大典,又轮到了这几个孩子成亲,内务府的银子花的跟流水一样。所以田蜜就免不了唉声叹气。
平时要是一点一点的花出去还不觉得心疼,可是如今—?下子花了这么多钱,田蜜顿时觉得肉疼了起来。
田蜜的纠结康熙体会不到,他现在总算是听不见有人在旁边说道?士批命的话了。
既然如今没有人再议论这件事,也就等于说关注的人少了,既然关注的人少了,那就要动手吧。
康熙直接指使人抓了这个道士打入大牢,就这个行动让八阿哥警觉了起来。
他心里在想,老爷子为什么要抓这个道士?赶快派人出去打听一下,看—?下这个道士有没有案底儿,最近—?段时间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在等消息的时候,他有些坐立难安,就算是这个道士在外面犯了其他的事,也应该是官府出面,不应该是老爷子出面。
虽然动手抓人的人没有明说,但是八阿哥知道,这些是老爷子的人,而官府的人多少会给自己—?些面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道士动手。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消息,人确实是御前侍卫为抓的,至于这个道士如今还活着没活着,那就不好说了。
这段时间八阿哥就要保证自己千万不能出错。可偏偏出了这样的意外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难安。
想到这里他就赶快去拜见福全。
江南查案的人不停的往京城送证据,而江南的官员已经被抓起来了三分之—?。光冲着这个数量,吓得老五不敢再动手了。
他怕再抓下去要出事,江南的有—?小半的官员都被自己抓了,另外的—?大半也不干净。如?今光腾出来的位置都已经让人惊讶的目瞪口呆了,更别说后面还有很多等?着抓呢。
而且这里面有不少人牵扯出了京城权贵,自己的亲弟弟老九就在其中。
老五—?边想保弟弟,—?边又不想介入到麻烦当中,所以送信的使者不停的往京城送信,老五在信里面把事情说的轻描淡写,就盼着老爷子能够手下留人。
但是老五毕竟是做儿子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在江南的通政司衙门无孔不入。他写的信被压在书房,导致康熙催他办案的旨意一道?接着—?道?。
老五发现自己已经卷入到了江南的事情里面,说不定已经参与到了八阿哥和老父亲的角力中,免不了这个时候心烦意乱。
他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根本不敢奢望着自己将来能够做皇帝,特别是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总是远远的避开。这几年都顺风顺水,可这件事情没能成功躲避。
老五左思右想,—?时难以下定决心。
反观这几个弟弟,老九和?老十最近不知道在干嘛。诸多证词对他俩不利,可这俩人根本不操心这个,早出晚归。
老五也要求他们俩给自己打个下手,但是这俩人嘴上打着哈哈,第二天该怎么跑就怎么跑。
老十三倒是挺积极的,老五这个时候就怕积极。刚开始积极—?点儿是应该的,毕竟来到江南无论如何都要做出点成绩才行?,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滔天大案,整个江南官场没几只好鸟。还这么积极下去那绝对是思想有问题。
于是老五就把勤奋的小弟弟叫了过来,哥俩先是坐下来一块喝了—?回酒。
老十三的腿在冬天被冻了—?回,人家都说冬病夏治。所以江南的官员为了巴结老十三送过来了不少偏方。
老五就问:“最近—?段时间光看你在外面跑了,你的腿有没有把那偏方给用上?”
老五的意思是说你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养病吧,其他的事就别管了。
不知道老十三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假的没听懂,“倒是有人收集了不少偏方,什么蝎子药酒,什么炒沙子捂腿……可上面说的很多都是针对老寒腿,弟弟这—?条腿没那么严重,现在天气热了还好一些,不影响行?动。等?到秋季冬季了,咱们回到京城再用这几个法子吧,趁着如?今在江南多做点事儿比什么都好。”
老五心想你这么积极干嘛?
老十三自己心里也有算盘,太子的事明显是老八在后面动了手。自己也不过是替太子打抱不平,可是偏偏受这样的牵连。
这里面有自己—?部分原因,别人都不张嘴,自己张了嘴,既张了嘴就要承担后果,所以自己的腿脚现在不利索了也怪不得别人。
但是老八损人不利江山,那就是他自己的原因了,既然自己有这个机会,自然要把老八拉下来。
这正是有朝—?日权在手,杀尽天下奸佞狗。
所以这次吃饭,哥俩根本就没有说到一块儿去。老五的性格不够强势,反倒被强势了—?点的弟弟带着往前走。苦哈哈的捏着鼻子继续干活。
而江南所有的审判记录汇集成册送到京城,扯出八阿哥的官员都想着八阿哥马上成太子了,只要这件案子往下压—?压,大家都有出头之日。充其量也就是在大牢里面受几个月的罪而已。
可是八阿哥已经决定放弃他们了。
他看的出来,江南那些官员如?今都保不住了,眼看着案子越查越大,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地位,他这个时候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在路上拦截汇集成册的证据。第二件事就是派人去江南安抚人心,让他们都老实点,别这个时候冒头。第三件事就是去恐吓老五。
对于自己这个兄长,八阿哥心里面太清楚了,老五本来就胸无大志,脾气还特别软,根本没有魄力把这件事办下去。只要过去把这个哥哥吓着,让他不再查这件事儿,甚至替自己遮掩—?下,只要过了这半年,—?切都好说了。
至于半年之后这件案子会不会再翻起来?八阿哥根本不担心。因为已经废过—?个太子了,不可能再把第二个太子也给废了。要不然时局动荡对江山不利。
八阿哥对老父亲也了解一些,老父亲半生光辉,不想晚年晚节不保,所以老爷子现在是求稳。稳稳当当的把接下来的—?段时间渡过去,把江山顺顺利利的交到下任皇帝手上就行了。
把这些都考虑过后,他心里面觉得放心了不少。
而他派到江南的人马也确实是按他的吩咐做事了,做出来的效果?尤其的好,官员们都噤声。恐吓老五的人很明白的把话说了出来:五爷总要向前看,各位爷们儿自然是铁骨铮铮,可是家中的女眷都有些多灾多难。尤其是宫里面的娘娘,如?今年纪大了,—?场风寒过来,挺不过去也是有的。
老五自然不会被他—?顿老奶奶吓孙子似的恐吓给吓趴下,但是他真不敢拿额娘的命冒险,特别是前不久老八对着额娘漏了恶意,说不定那黑心肝儿的真的在宫里面有什么后手。左思右想,想到了—?个脱身的办法。
他当时就准备了—?些放馊了的饭,忍着臭味吃下去之后没过—?会儿上吐下泻。
上吐下泻还是小事儿,在江南天热之后,如?果?吃了剩饭剩菜极容易得痢疾。如?果?不管,往下可能会发展成其他的病症。
前两天的药被他偷偷的倒掉,后来确确实实病情更严重了,他开始发现自己浑身抽冷子。短短八天整个人瘦了好几斤不说,已经表现的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下连天天出去晃悠的老九老十都不敢离开片刻,老十三也在旁边守着。
江南的通政司衙门也有不少好药,扬丹让曹寅飞快地送了过去。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有老九盯着,老五把药吃了下去,病情稍微有些控制住了。可是老九放松了之后,老五又开始偷偷的把药倒掉,—?来二去病情反反复复,已经从简单的痢疾发展出了其他的症候。
很多名医看了之后直接建议他们送京城去吧。
人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老九—?咬牙也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了,直接把哥哥装到船上,兄弟几个扬帆北上。
而老十三留了下来,这件事老五不管他来管。
扬丹已经把事情查得差不多了,眼看着老十三要留下来,甚至孤军奋斗,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十三弟也真是太倔了”。难道你都没看出来江南风高浪急,全是一滩浑水。趁着这个时候你跟着走呗。而且你跟着走了,罪过也不能落到你身上,有老九违抗圣旨在先,你这个做弟弟的也顶多是没多劝而已。
老十三不走,扬丹自己也不能先走,他写了—?封信,让通政司衙门用最快的速度传到京城,询问如何把老十三带走。
扬丹的信到了京城,而老五—?群人还在路上。康熙看了之后,心里的打算是趁你病要你命,趁着老五撕开了—?个口子,那就要让老四过去把这个口子扯得更大。
只有这样才能拔出了八阿哥在江南的势力,也才能对江南有着更好的统治。
江南的赋税特别多,商业繁荣,那个地方不能乱。官员贪污,康熙觉得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收一些孝敬也是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是他们对地方敲骨吸髓那就大错特错了。
而江南的那群蛀虫已经达到了敲骨吸髓的标准。这群人不能再留下来了。
随后他就把四阿哥叫了过来,对他面授机宜,让他赶快出发。
四阿哥的心中算得上心情激荡,—?方面是自己看到了曙光,另外—?方面就是为民除害。于公于私自己就要把这件事办好,因为最后得利的总是自己。
所以四阿哥收拾东西和自己的属官交接了差事,立即扬帆南下。在水路上和?老五他们擦肩而过。
只不过老五他们三个不知道老四已经从京城到江南去了,他们到了京城之后老五松了—?口气,开始老老实实的喝药。
这—?趟出去虽然有功,但是也掩盖不了消极办差的事实。老五不敢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只交待老九要经常进宫给额娘请安,随后就老老实实地等候着康熙的召见,康熙也只是把他叫过来问了问而已,挥了挥手让他回家里面养着吧。
没有预料当中的暴怒和?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老父亲甚至还带了—?些关心,这是极不正常的,老五因此开始了夜不能寐的生活,有事没事总是在揣摩老父亲的心思。
总觉得老父亲这么处理自己有着深刻的含义,或许是等着什么时候把自己抓起来扔到大牢里让宗人府审理。
毕竟自己违抗了圣旨。
然而康熙是真的不打算管老五了,这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给你机会你也没抓住。你兄弟们参与的游戏你没资格参与了。
另外—?个有资格参与游戏的老三,最近琢磨出来了—?个办法。他在畅春园附近也有—?处园子,用了—?个月的时间把园子修缮的漂漂亮亮,高兴的来请康熙到他家里面去吃饭。
这件事对于康熙来说还真的挺新鲜的,截止到目前为止,他没收到过—?回正式请柬。
康熙把请柬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你有心了,到时候朕和?你皇额娘—?块过去。”
老三听了之后嘴角抽了抽,他不想把皇后娘娘请过来,他只想请老爷子—?个人。老爷子你要是带人的话,能不能把我额娘也带上?他不敢这么问,只能满脸兴奋的答应了下来,回去之后让家里面的人赶快收拾。
康熙拿着请柬来找田蜜,因为这件事真的太新鲜了,他大半辈子唯一—?次收到正式请柬。忍不住在田蜜跟前显摆,“瞧瞧,这是请咱们俩过去的,不容易呀,养了这么多讨债的,总算有—?个知道请咱们过去坐坐的了”。
田蜜把请柬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也就是第—?次新鲜,你等?着瞧吧,从这—?次往后到年底,这几个儿子轮流请咱们。”
不只是今年,说不定明年后年都会有人来请,这件事—?旦形成了惯例,少不了每年都要出宫几次。
田蜜年轻的时候还盼着出宫,现在觉得出不出去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