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识还想继续说,方嬅却欢欢喜喜甩了他的手,指着唐晓棠道,“乡巴佬,带路!”
虽然她被抛弃真的很可怜,可是这样骂人的态度也真的好可恨!唐晓棠定定地瞪着她,说了句:“鼻涕虫。”
以前在溪山村,那些小孩欺负她不成反被揍时,就总是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所以她学会了第一个骂这种爱哭鬼的词,鼻涕虫。
方嬅被她的用词狠狠地恶心到了,惊慌地摸了摸自己鼻子下方,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你骗我!”她气红了脸。
唐晓棠得意地昂头,“你就是鼻涕虫!”
方嬅只得去找谢识为自己做主,“阿识哥哥,你的仆人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你现在身边全是这种乡巴佬,没多久你自己都要变成乡巴佬了!”
“方嬅,你既跟来此处,你那脾气便收起来。”谢识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你再说乡巴佬三个字,立刻离开江宁县。”
方嬅委委屈屈就要噘嘴流泪,谢识只当看不见,“哭也没用。”
方嬅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开口,“好吧好吧,答应你就是了。”说完她又冲唐晓棠翻了个白眼。
本来就是乡巴佬,干嘛还不让说?
唐晓棠不甘示弱地回她一个鬼脸。
“行了,还要将你们抢的东西还回去,不要在此耽搁了。”谢识淡淡道。
方嬅就像个牛皮糖变的黏人精,谢识稍微缓和了脸色她便又靠过去,甩也甩不掉。
唐晓棠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自动走远了些。
她虽然不喜欢方嬅,可那毕竟是谢识的婚约对象,说不定就是以后的明府夫人,该让人家二人独处的时候就要知道躲开。就像在家里时,她经常自觉消失,让阿兄和嫂嫂二人独处一样。
晋修也远远跟在一旁,唐晓棠觉得他闭着嘴不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就去跟他聊天。
“咱俩认识一下吧?我叫唐晓棠。”她主动出击,“你的面罩还不摘吗?”
晋修拉下面罩,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生得浓眉大眼,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则总是习惯性半垂着,避开人的视线。
唐晓棠个子不高,抬起头视线就正好能和他对上,她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晋修摇头,他从小是作为方嬅身边的死士培养的,只要随时抱着必死的觉悟就行了,没什么好说的。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唐晓棠这样的姑娘,自己一个人都能叭叭叭聊个不停,倒不觉得吵,她声音清脆,带一点无伤大雅的地方口音,就跟树林里啾啾唱个不停百灵鸟似的。
他越沉默,唐晓棠就越觉得好奇,越想让他开口,“你刚才那个脚是怎么动的,能教教我吗?”
唐晓棠还是第一次遇到能不被自己一招撂倒的人,对于他方才飘忽不定的步法十分好奇,凭着记忆模仿了一下。晋修有些惊讶,她只看了方才那一会儿,竟就学到了七成。
方才与她交手时就发现了,她的攻击浑然天成,毫无章法与套路,一身的好功夫似乎全是自己摸索的。
“你很厉害。”晋修不曾夸人,这句话却是真心。
唐晓棠就像是一块未曾雕琢的璞玉,如果有机会得名师指点,应会有大成就。
想到这里,晋修的思绪就被他自行中断了。唐晓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不能去关注除老主人和方嬅以外的任何人。
可唐晓棠是个夸两句就可以乐得上天的姑娘,她圆润的眼里满是喜悦,“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可我觉得你也很厉害!你有没有想让我教你的招式?我们俩换着学,你不吃亏的。”
晋修摇头,唐晓棠的招式全靠一身奇力和筋骨,对他来说无用,也没人能学。
“哦,我知道了。”唐晓棠有些失望,飞快了地看了眼方嬅,“是不是得她同意你才能教我啊?”
晋修想了想,如果是方嬅命令自己教她,那自然是要教的,便点点头。
唐晓棠便蔫巴了,她不喜欢那个人,总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还看不起她。
“不教就不教吧。”她唐晓棠也是有骨气的,才不会去拜托自己讨厌的人呢!
方嬅揽着谢识,余光瞥了晋修和唐晓棠这边好几眼,心里奇怪:晋修平日里一句话都不讲,怎么此时和那个乡巴佬聊得那么开心?
谢识何尝不是想将唐晓棠拉过来。阿棠在他面前都很少说那么多话,现在却当着他面和别人说那么多话!还笑的那么可爱!
他看一眼方嬅,心中盘算着不能再等了,得尽快传信长安让老师自己来把人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