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潇提了张矮凳坐到秦慕生身前,连日来的进补没有为他带来丝毫增益,他的肩依旧窄小,双臂没有肌肉,肋骨条条分明。
秦慕生抬手为他缠上麻布,布条在身体与臂间来回穿绕。他并不熟练,穿越前没机会学习急救包扎,秦慕生是仿着秋大夫的手法把严潇裹成个粽子的。
“唔……抱歉。”
别说是绑得不好,那根本是没法看。绑得杂乱无章不提,严潇的动作也因为包扎不当而僵硬无比。
秦慕生拆了乱糟糟的存条再绑一遍,然而他根本没有包扎的天份,尝试十数遍之后终于在从令犬飢饿的叫吠中放弃。
就在秦慕生思考夜间叫大夫过来包扎的可行性之间,严潇就拿起麻布,熟练地缠绕在身体上。
不过是手腕转了几下,严潇就为自己完美的包扎好。
秦慕生一阵愣怔。
严潇扯了扯他的衣袖,秦慕生低下头,烛光被如瀑般的长发遮挡,朦胧间,他还是看清了秦慕生的表情。
比之方才的忧虑,此时更增添了难以言喻的茫然与怜惜。
“咕咚”。
喉结上下滑行,严潇咽了口唾沫。
“我饿了。”
秦慕生如梦初醒,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中掺杂了些慌张,“我下去吩咐吧,有甚么想吃的吗?”
严潇摇头,秦慕生转身离开时再次被抓住了,他顺着严潇所指的方向看去,从令犬已是饿得走不动,蔫巴巴的趴在地上。
从令犬一整天没吃东西,走不动,也哼唧不了,现在严潇提醒秦慕生一句,才解决它的膳食问题。
严潇暂不能沾腥荤,从令犬倒是可以,饿了一整天,秦慕生就拿了一大盘生肉当赔礼,它干瘪的肚子终于能够填满了
二人一狗解决了晚饭,秦慕生情绪也平复不少,他拿出一包用黄纸包成的东西。
“知道这是甚么东西吗?”
严潇摇头,眸中闪烁着好奇。
亮光闪闪,秦慕生勾起唇角,小反派……开始成为真正的小孩子了。
对未知物的、不掩饰的好奇,就与天真稚嫩的小孩没分别。
“这是你待会得吃的药,我让大夫加了不少黄莲,待会得喝完。”
而后,他便看见严潇不情愿的皱眉。
秦慕生把药交给了店小二,上来一碗墨汁似的汤药,浓郁的苦味充斥整个空间。
严潇更加不情愿了,他捧起碗,舌头沾了一点点,瞬间把他苦成苦瓜脸。
秦慕生也不是非要他喝,要是严潇亲口对他说“不想喝”,那他就把汤药倒掉。
严潇不想喝的,他的表情已表露无遗了。
他是在逼迫他,其实言明想法没甚么难的,只要严潇愿意说出来……
然后他看见,严潇闭着眼,把那苦得要命的汤药一口气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