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青他们到了地方下车后,看到格外寂凉的驿馆时都有片刻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驿丞年纪有些大,头发花白。
驿馆已经有十来年没人住过了,平日里就驿丞和两个手下待在这。
因为早得了上头的命令,所以虽然环境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
空荡荡的驿馆住进人后变得热闹起来了。
赵远山把驿丞叫来仔细交代了一番后才离开。
他倒不是怕驿丞怠慢了阿青,而是怕驿丞得罪她,被她给杀了。
毕竟这女人喜怒无常,下手又太狠。
赵远山从驿馆出来后连家都没有回,直接马不停蹄地跑到丞相府认罪去了。
丞相陶瓒长相颇为儒雅,皮肤白皙,下巴留着美髯,穿着长衫,木簪束发,看起来像一个寻仙问道的道士,而不是人间权相。
可这会儿,那张儒雅随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让人无端地看着就不自觉心生惶恐不敢直视。
陶瓒为人惯常隐忍,他发怒时,最多也只是面无表情。
这会儿他便是看着赵远山面无表情地说:“从应城到京都至多需要一个半月,而你走了整整三个月。
你出发之际本相一再与你言明此事的重要性。也一再嘱咐你早去早回,而你做了什?么?
还有你本相发信与你,你也不回,还纵容那应青将禹州搅得天翻地覆,连远在千里之遥的宁远侯都收到了她送的礼。
赵远山,你真是,好,好得很!”
赵远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着脸认错:“下官最该万死,清丞相恕罪。”
陶瓒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远山,接着道:“应青身边的那个谋臣涂西奉你可知道?”
赵远山一愣,抬头看向陶瓒点点头。
陶瓒额角的青筋抽搐了一下,忍着怒气道:“那人自应城出发到禹州与应青汇合时,至少赚了黄金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的黄金抵得上国库两年的收入。
那些府官一个二个都跟本相哭穷,那现在本相想问问,那二十万两黄金是怎么挣出来的?
还有你赵远山,你竟对此事一无所知。你竟对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赵远山彻底傻了,涂西奉的那张脸浮现在了他眼前。
他觉得不可置信,那个人竟然在这么短时间挣了这么多银子,这怎么可能?
“现下那些银子通通都运往了应城。他应城到底是想干什?么?
抓了最诸侯和朝廷的探子,威逼所有人拿银子去赎人。又将俘虏的叛军养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他应城是要造反吗?”
啪的一声,书桌上的茶杯被狠狠掷在了地上。
赵远山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说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陶瓒发这么大的火了。
这一次看来着实是气得不轻。
赵远山不敢搭腔,跪在地上出了一身的汗。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的蝉鸣声。
入夏了,天气热了起来,又热又吵听得人心烦。
陶瓒闭了闭眼,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远山,朝廷现在内忧外患不断,国库空虚也无兵马,是举步维艰。
诸侯和闻肇已经够让朝廷头疼了。
再来一个应青朝廷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赵远山道:“下官明白,此时是下官的疏忽,还请丞相降罪。”
陶瓒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索性她现在羽翼未丰,人也到了京城,事情还未恶化,你先起来吧。”
“是。”
赵远山软着脚从地上爬起来了。
陶瓒道:“你与我说说应青此人吧。”
赵远山行礼道了一声是,随后道:“那应青为人极为凶悍狠辣,张扬跋扈蛮狠霸道。但她武功甚高,少有敌手。”
陶瓒听了赵远山的话皱眉问:“可有软肋?”
赵远山思量了一会儿道:“下官瞧着她对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很好。”
“丫头?”
“是,两个丫头一个是应城府官杭拾甫的独生女,另一个是是个低贱的戏子。”
陶瓒沉吟片刻又问:“传闻中应青仅凭一人之力,杀几万叛军,这其中有几分真假?”
赵远山想了想说:“这,属下有些拿不准。不过纵使传闻夸大了些。但其中恐怕也有六分真。”
陶瓒明了,他对赵远山说:你先下去吧。驿馆那边你先看着点。”
“是,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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