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雁清见此失笑,他把刀顺手丢到一旁,看了一眼直擦汗的衙差头子,又转头问阿青:“城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阿青没回闻雁清的话,而是转而对衙差头子说道:“把你手上的画给我。”
衙差头子有些懵,什么画?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了,他连忙将阿青的画像奉上。
过程中,衙差头子一边打量着阿青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这张画像是我家大人,禹州城府官给的。大人说,说城主是逃犯,命令小的来抓人。
城主明鉴,其余的小的真的一概不知,也不是故意要冒犯城主的。”
阿青展开画纸,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像,而后又把画递给闻雁清:“看看,认识是谁画的吗?”
闻雁清接过画来,展开一看,微微怔愣。
这画像画得竟是惟妙惟肖,神态身姿都与阿青一般无二?。
可见画这张画的人画技奇高,功力深厚,应是当世的有名大家。
而这样的人他只知道一个,可那人绝不可能身在禹州。
想到这闻雁清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画,谁画的?”
阿青见他这幅模样便知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她问到。
闻雁清抬眼看向阿青,沉默了片刻后,把画纸合上,方才开口:“能画出这画的人,当世只有一人,在下猜应是画圣景虚。”
顿了顿,闻雁清补充了一句:“此人乃是宁远侯门下第一谋臣。”
阿青记性很好,闻雁清一说她就想起了宁远侯其人。
上一次,到应城来赎人时想用三倍赎金见她一面的人不就是宁远侯的人。
所?以这个宁远侯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见她?
软硬皆施,用尽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呀!
阿青忽而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她讨厌有人这么惦记她,随时来骚扰她。
上一个这么惦记她的,还是实验室。
所?以现在这个宁远侯和实验室一样令人生厌呀!
可惜宁远侯在南方离得太远,她还暂时动不了他。
不过动不了本人,倒是可以先送一个见面礼。
这么想着,阿青平直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她对闻雁清说:“要?和?我做买卖,先拿出诚意来,我要?这个人。”
她指着画像说,
闻雁清一愣,阿青这话其实来得并不合时宜。
现在茶楼内外围了多少人,有多少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关注着他们这呢。
这么草率就把两人之前谈的内容和抓景虚之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闻雁清眉心挤出一个浅浅的川字纹,他苦笑着说:“城主,此事可容后再议。”
阿青却是没理?会他了,她伸了一个懒腰对杭筝和?细娘说:“走吧,回去了。”
说完后阿青便率先往前走,只是在与闻雁清擦身而过时,她在他耳畔轻声说:“记住了,下一次把脸擦干净了再来见我。”
话一落,人又大步往门外走去。
此时茶楼外已经围了不少人,这些人一看阿青出来,刚刚还叽叽喳喳讨论不休的声音一下子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见她走来又不自觉地为她让出了中间那条道。
阿青带着杭筝和?细娘走了,茶楼内的主角只剩下了闻雁清和?衙差。
不过刚刚整个过程中,闻雁清参与度不高,所?以衙差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们只紧紧注视着前方渐渐走远了的背影,提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衙差们左右看了看,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没了阿青在,他们的气焰像是又回来了。
一人对着周遭还在看热闹的人粗着嗓子,凶神恶煞地吼道:“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把你们通通抓起来。”
这狗仗人势的模样与刚刚安静如鸡的样子完全是两幅面孔。
百姓虽然心中不愤,但也明白这些官府的人他们确实惹不起。
当下便移开了视线。
随后又各自结了茶钱三三两两离开了茶楼。
见震慑住了茶楼内的百姓,他们刚刚被阿青吓得跟孙子一样的腰杆又直起来了。他们得意地笑了笑,随后几人扶起受伤的同伴转身往门外走去。
只是没想到人刚走出门外便被一群护卫给拦上了。
“大胆,你们敢拦官府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衙差头子窝火地说。
今日撞在了应城城主手上算他倒霉,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把他们不放在眼里的。
所?以此时他格外的愤怒。
面对他气得近乎狰狞的脸孔,拦住他们的人却视若无睹,都不动如山,面无表情。
徐靖斜睨那几名衙差一眼,讥笑一声。
刚才他可是全程围观了事态的发展,这几?个什么德行,他刚刚就见识过了。
不过是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东西。
“他妈的,笑什么笑,再不让开,老子劈了你!”
衙差头子握住刀把恶狠狠地威胁道。
恰在这时,闻雁清自茶楼里走了出来。
徐靖连忙上前:“闻爷。”
闻雁清点点头,而后对他说:“把人都给我抓起来,废掉一只手一只脚。”
“是。”
徐靖应道,随后他一扬手,护卫上前直接把几?人抓住拖走。
护卫武功高强,衙差们在他们手上甚至过不了一招人就被拿下了。
衙差头子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长身玉立的闻雁清,心下又悔又怒,他这时方才明白,刚刚少言寡语没怎么说话的闻雁清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茶楼门口清净不少后,闻雁清又对徐靖说:“把禹州城内宁远侯的探子都抓起来,砍了脑袋给应城主送去。”
徐靖正要应声,话到了嘴边却是打了转,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