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为何要闭眼。
横竖是立马闭上了,仿佛带着几分虚心的?味道。
方一闭上,他身侧的?沈媚儿便嘤咛几声,将额头埋在薛平山的?胳膊上胡乱乱蹭了几下?,这?才?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睡得还算饱。
睡得有些沉。
睁开眼时,沈媚儿迷迷糊糊觉得脑袋有丝疲倦感,却又有些魇足感。
两种千差万别的感觉齐齐涌入大脑,终归还算睡得好。
一睁开眼,视线里便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沈媚儿不由想抬手揉揉眼睛看清楚一些,却发现自己身子压根施展不开,一只手被压在了一块巨大的?胳膊底下?,另外一只手,搂抱着一个腰身。
沈媚儿不由支起了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又看了看眼前的?那张大脸,顿了顿,飞快将腰上那条胳膊收了回。
至于大胳膊底下?那条胳膊,自然是被大胳膊稳稳压住了。
沈媚儿彻底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张放大的?脸,是打铁的?。
只有在睁眼那一刻,有片刻迷糊,毕竟,冷不丁的?换了地方,醒来时周遭一切全变了,自然没有那么快适应,不过?,看到眼前那张脸后,沈媚儿便又瞬间清醒了过?来。
毕竟,昨儿个折腾得够呛。
折腾了她自己,还有他。
没想到大婚之日就那样过完了,她原本还有几分焦虑跟紧张的?,要知道,前世可是遭了不少?罪的。
不过?,昨儿个也遭罪不小。
竟然来了葵水。
昨儿个有那么一瞬间,她只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她素来怕疼,每回月事来的头一日都得疼痛一遭,不过?,却没有哪一回比得过?昨儿的。
许是昨日心里头紧张,又加上一大早起来,又是见客,又是赶路,着实累坏了,身子有些疲软,更加疼痛了。
她每回来,娘亲都会陪她睡。
昨儿个疼得厉害了,娘亲又不在跟前,一时也不知怎么了,就呜呜的?委屈得掉金豆子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不过?那打铁的?倒还算有耐心,还算有眼力见,给她揉了一个晚上的?肚子,渐渐的?,肚子开始发热,暖和?舒服了不少?,后来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会儿,瞧着像是无碍了,竟一点儿也不疼了。
终归来说,昨儿个还算是顺利的。
没想到,这?个亲就这样成了,她又成亲了,成了他人妇了,兜兜转转,重活一世,还是再次嫁给了他,嫁给了这?个粗糙呆蠢的男人。
沈媚儿一时有些感慨。
脑海中一时浮现过前世许多片段,又不期然的想起了昨儿个夜里。
她累,她晓得,他定然是比她还累的,却也知道为她做饭,为她烧水沐浴,全无怨言。
其实,细细回想起来,前世的?打铁的?亦是这样的,虽默默无闻,可她沈媚儿吩咐的?事情,他一件未曾落下,只不过?,同样的事情,前世瞅着就是十足碍眼,可如今看着,却莫名觉得好似没那么碍眼了,甚至一度觉得```这?人就是嘴笨了些,人呆了些,余下?的?,其实咬牙忍忍,也不是不可以忍耐。
这?样想着,沈媚儿不由趴在那条粗壮的大胳膊上,将脸怼了过?去,对着那张糊满了大胡子的?大脸细细瞅了起来。
只见眼前这?张大脸双眼紧闭着,瞅着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倒是睡得安慰。
沈媚儿心里嘀咕了几句。
不多时,又细细将他的?脸好似凝视打量了一翻。
他的?鼻子好大啊,又大又挺,不算难看,细细看去,还有些好看,比爹爹的鼻子还挺立了几分,这?样想着,沈媚儿不由探着手,伸出手指头过去比划了一下?。
天呐,他的?鼻子比她的手指头还要长。
大鼻子怪!
沈媚儿嘴里低低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