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恨不得立马冲向陈家的架势。
刘氏听了,只一脸看脑残式的模样看着沈媚儿。
不过,这沈媚儿一贯蠢得要命,说一出是一出的,也并不觉得奇怪。
刘氏生怕她脾气一上头,便要直接去她家抢,她微微咬着牙,将心一横,只将怀里拿十余件好衣裳全都给抛桌子上了,脸上却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冲沈媚儿道:“既然这样,那这几件衣裳俺确实是不能拿了,怎么能让媚儿你在镇上那些人眼里丢脸了?不过,这块料子,媚儿你可不能再往回要了,咱们家翠姐儿到底同你一道长大,这个忙,你不能不帮!”
这话,刘氏是一脸理直气壮的冲媚儿说的。
理直气壮到仿佛沈家必须如此,这是她们家的责任。
沈媚儿听了心里冷笑一声,双眼却笑弯了腰,只冲刘氏笑眯眯道:“这块料子嘛,大娘想要便直接拿去罢——“
沈媚儿这话一落,便件刘氏面上一喜,正要眉开眼笑,又见沈媚儿幽幽补充了一句:“只需留下六两银子便是!”
沈媚儿此话一出口,小元氏与刘氏齐齐一愣。
小元氏立马几步走了上来,似乎想要劝说些什么,不过,见媚儿神色,又似乎有些不敢。
刘氏就跟见了鬼似的,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后,顿时勃然大怒,她只将腰一叉,一脸犬夜叉似的模样朝着沈媚儿怒目而视,道:“六两银子,你让我出六两银子?媚丫头,你是双眼掉钱堆里了是吧,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怎么就跟缺心眼似的,六两银子,呵,见了鬼了,你打劫不成,这一块破布要我出六两银子,凭什么,老娘凭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出这笔钱,这破布可是你娘给老娘的,别说咱们家没这个钱,便是有,老娘一分也不会出——”
说完,竟还不觉得过瘾,竟又继续数落起了一旁的小元氏了起了,数落她生了个好女儿。
刘氏气得整个人瞬间鼓胀了起来。
鼻孔放大,脸面放大似面饼,双手叉腰,一声一声朝着沈媚儿咆哮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胀鼓了气的大青蛙。
越看越像。
一鼓,一憋,再鼓,再憋。
看着沈媚儿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怎么从前不觉得这悍妇这么好玩。
她只忍了又忍,用手拼命的挠了挠耳朵,脸上依然笑盈盈道:“大娘,您别气啊,您听说我说,除了那些旧衣裳,我还得筹集十两银子了,这匹布当年花十两,我只用了四层不到,您手中这些足足还剩六层了,换做银钱的话,岂不是六两,不过,看在咱们邻里邻居的份上,这样吧,我只收您五两成罢!”
“也怪我,往日了大手大脚惯了,竟一分银钱都没能存下,此番我又摔破了头,看大夫,买补品花了家里不少钱,早前爹爹购买农具,往后山安置机关又花了不少钱,家里着实不剩下几个钱了,我也是没法子,大娘,您若受了这匹布,可是帮了媚儿大忙了!”
沈媚儿叭叭叭的,小嘴一张一合,竟不知何时,竟也变得能说会道了。
关键是,她有理有据,竟一时堵得刘氏胀红了脸,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刘氏只耍赖似的,恶狠狠得冲沈媚儿道:“我管你缺不缺钱,横竖这布是老娘的了,你要拿钱,只管去我家闹去,有本事将我家里搬空了,但凡你若能摸出几个钱,全给了你去!”
刘氏骂骂咧咧一番后,跟个老赖似的,恶狠狠的放了狠话,抱着那匹布便从沈家冲了出去。
沈媚儿也没追,只远远冲着刘氏的背影喊道:“大娘没钱不打紧,你猪圈里不是还养了几头猪崽子么,待到年底了,我让爹爹过去分半扇猪肉便是,就权当抵这五两银子的债了——”
刘氏一路骂骂咧咧的回了,走到坡下听到沈媚儿这一嗓子,只咬牙恨不得冲上坡来将沈媚儿狠打一顿,然后撕烂了她的嘴才好。
可低头往手中的布匹上一看,顿时绷紧了牙关,忍了下来。
待回到陈家后,不多时,只见陈家四个女儿全往外逃,陈家的扫帚直接飞到了路牙子上。
而刘氏怒火中烧的怒骂声在整个沈家村传响。
这一动静,只听得小元氏心惊肉跳,媚儿一时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道:“娘亲,这刘大娘好生可怕啊,她一贯是个好人的,怎么今儿个成了这样的啊,吓死媚儿了,她方才恨不得吃了媚儿!”
小元氏听了,忙将沈媚儿及磊哥儿搂在了怀里,一阵后怕道:“这刘大姐一向是个和气的,我竟也不知,她何时成了这般满目可憎之人。”
边说着,小元氏忙一把摸了摸媚儿、磊哥儿的头,道:媚儿,磊儿莫怕,咱们往后莫要再去招惹她们家了,一会儿你们爹爹马上便要回来了,千万莫怕啊!”
沈媚儿听了,立马一头栽进了小元氏的怀里,心道:终于远离了这毒妇一分,可是,这才哪到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