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宣儿点了点头,“过两日,我就要和爹爹娘亲离开北荒,到别的地方去定居了。”
离开北荒……
璃儿要离开北荒了。
他墨眸黯然,佯装淡淡问道:“北荒不好吗?”
“嗯。”宣儿微微叹了一口气,“娘亲不太喜欢这个地方,说太冷清了,在这,也没有什么要记挂的人或事。”
“她说,她喜欢温暖的地方。”
说完,她偷偷观察墨辞的神情变化,心里在盘算着些什么。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闻声,墨辞勾唇轻浅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还有些苦涩。
是啊,北荒没有她要记挂的人。
她自然是要走的。
只是他没想到,璃儿都要走了,都不肯亲口来跟他道个别。
难道,是因为自己先前对她太冷漠了,她生气了?
翻涌的情绪,如狂风骤雨,他只觉,自己的心被一刀刀切开、凌迟,痛得已经没知觉了。
墨辞强压住心头的慌乱不安,还要假装冷漠,薄唇轻启:“一路小心。”
璃儿身边有她的心上人,还有孩子。
她现在很幸福。
自己应该祝福,该替她高兴才对。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嗯。”宣儿应声,接着道,“九哥哥,但我很舍不得你,你自己保重,倘若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家三口会再回来看你的。”
墨辞冷然自嘲地笑了笑:“那就不必了。”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强大到那种地步,强大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依偎在别人怀里,还能不动如山。
他做不到。
见他略微有些失态,宣儿暗暗欣喜,心想,自己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她就是要让九哥哥对月姐姐死心!
这样,九哥哥就是她的了。
……
夜晚,送走了宣儿,墨辞将自己关在房间,失神地看着窗外的雪花。
周身,都透着绝望、低落的气息。
他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她的身影,全是她和自己说过的话。
还有,宣儿的声音……
宣儿白天跟他说的那些话,久久回荡在心间,阴魂不散。
他快疯了。
哪怕强迫自己不去想她,那些记忆,那些画面,还是会自己不断跳出来。
不断折磨着他……
他喝了许多酒,冷冽的酒水灌入喉咙里,神经能得到短暂的麻痹,会稍微……不那么疼。
桌案上、地上,堆满了空荡的酒坛。
他还清醒着。
但他不想继续清醒下去了。
便拼命给自己灌酒,灌到天昏地暗,灌到神经越来越麻木。
他注视着窗外的景色,双目略微有些失焦,轻笑,呢喃着:“你可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再也……再也不要回来了。”
“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他的声音,空灵、冷寂。
“公子!”倏地,风吟一进门,浓烈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他怔了怔,看着那碎裂满地的酒坛,急忙上前去,拉住墨辞的手臂:“公子,你伤还没痊愈,不能喝酒。”
竟然还喝了这么多。
真是疯了!
墨辞眸色微冷,头也没抬:“滚出去!”
他脑袋里一片嗡嗡响,听不清任何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