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昏迷了三天。
司寒衣不解带,在床边也坐了三天。
“你到底是谁?”司寒捏了捏眉心,黑青色眼睑下显露疲态。
或许末世这种巨大变故足以改变一个人,但仔细想想,面前躺在床上的人跟末世开启前的许桃夭更像是天壤之别。
若说千人千面,她一人就能演饰百种。
“如果你知道丧尸潮早晚会来,为什么赶我走?”司寒面色阴郁,手里却拿着湿毛巾温柔地替她擦拭身体。
“只要你一句话,我会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医生说桃夭精神力透支过度,意识涣散,极有可能醒不过来。即使醒过来,肌肉萎缩,以后也没法站起来。
肌肉损伤不可逆。
要么植物人,要么终身瘫痪。
“怎么这么犟呢?铁石心肠的坏丫头。”
早该想到的,从幻境里看见前世今生时,他就该想到的。
前世她抽身就走,今生又怎会因为他的妥协选择逗留?
“你并非常人,是我太弱,不配入眼吗?”
心口又开始抽疼。
这一瞬间,他竟该死地希望末世有多久就持续多久,外面那些吃人不眨眼的恶心玩意儿该有多堕落就有多堕落,再无人间,全是炼狱。
就为了该死的解毒剂,他就得奔赴千里之外,留她自己在基地镇守家园。
如果当初他不走,留下来跟她共同面对,是不是又是另一番风景?
“是惩罚吗?”
司寒握住桃夭冰冷的手指,懊悔地吻着她的指尖,眉眼间渐渐染上一股阴戾。
以前的点点滴滴,以为是蜜糖,其实是砒霜。
像是听到他的懊悔跟祈祷,躺在床上的玉人动了动眼皮。
司寒心头一喜,眸间的戾气还未散去,下一秒心底突然一空,像是整个人被一把拽入深渊。
这种失落感,跟幻境里每生每世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几乎瞬间,桃夭好不容易颤动的睫毛恢复平静,就好像上一秒的锥痛是他的错觉。
她又要逃!
司寒心神慌乱,猛地吻住她的唇瓣:早知如此,从一开始就该将她彻底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