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不只是这个瓷盘,在茶几的下面,其实还整齐的摆放着一些坚果零食盒、糖果盒子,但是,每一个盒子里,都空空的只有空气。
最怕气氛突然尴尬。
看着这个家居情况,云双华也心情复杂的跟着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当中……
景其臻现在有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他仿佛知道自己在做梦,自己的意识游离于清醒和睡梦之间,眼前的一切景象都透着种荒诞的真实。
他隐约能够觉察得到自己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但是,眼前这个云双华,却又过于真实和生动,而不像是平时梦境中臆想出的一个极为单薄的形象。
人在睡梦中喝水、吃饭,从来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甚至于,在梦中大快朵颐,醒来后怅然若失的感觉,会让很多人都觉得熟悉。
景其臻有一瞬间的意识恍惚。
他会梦到云双华并不奇怪,毕竟在侵蚀区域里遇到了这么多次,并且,对方的身上似乎还隐藏着许多的谜团。
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容易多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多正常的事情。
可是,刚刚外界那片无边无际的幽深旷野,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他潜意识认为的、侵蚀区域的情况?
景其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很多个念头,又因为思维的混沌而瞬间被打散。
人在睡梦中大脑意识的过度活跃,并不会让梦境更加逼真生动,反而会使人体本身陷入一种糟糕的状态――也就是通常在生活中被描述为“鬼压床”的状态。
景其臻明明还和云双华坐在沙发上,但是,他却已经隐约感受到了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压制。
他想伸手去碰茶几上的茶杯,但是,却连稍稍移动一根手指都很难。
在睡梦中,一个人能遇到的最难的事情,或许就是自己清醒的大脑和沉睡的身体过不去了。
云双华很快便意识到了景其臻的神色间有些微微的不对头,尤其是他的手臂看似一动不动,但是整个人却在微微冒冷汗的样子。
云双华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景其臻微微蹙眉,他开口想要说话,但是,整个身体似乎都难以动弹丝毫。
喉咙那里甚至有种被掐住的窒息感,想要说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节都很艰难。
再下一瞬,景其臻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
他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胸膛里的心跳明显加快,额头上甚至还带着些微微的冷汗。
他睁开眼睛了,透过窗帘,放屋里的景象只能隐约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就是唐淞的搭档帮忙统一安排好的那家酒店。
景其臻很清楚,通常情况下,人在睡梦中的时候,身体各项机能减弱,心跳是要比醒着的时候更平缓一些的。
而他现在,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几乎在寂静的夜晚中都清晰可见。
景其臻平躺在床上稍稍缓了一会儿,等失控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之后,才伸手从枕边摸出手机来,按亮屏锁,看了一眼时间。
早已经习惯了黑夜的眼睛,骤然看到手机屏幕的亮度时候,他本能的眯起了眼睛,瞳孔还有些不自觉的收缩,减少着手机屏幕的光源照入眼睛里。
――锁屏上默认的时钟表盘上,忽略一直在“抵达抵达”跳动的瞄准,剩下的两个指针的位置,几乎和刚刚梦境中墙壁上那个童话风的挂钟的指针角度,完全重合。
景其臻的瞳孔猛地收紧。
他闭了闭眼,试图重新回忆刚刚梦境中的细节。
不同于平时,人一醒来,梦境中的很多记忆,便顷刻间消散。
这一次,景其臻几乎完整的回忆起了整个梦境的所有细节。
景其臻长长的舒了口气,重新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担心记忆发生混淆记不清楚,他索性直接拿手机屏幕截了个屏。
至于继续睡这件事,景其臻回想着刚刚的情况,才经历了一个这样怪异的梦境,景其臻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之间怕是睡不着了。
?
景其臻的身影突兀的从客厅的沙发上消失。
云双华下意识的伸手去碰他,却扑了个空,修长有力的手指,也只碰到了一团空气。
楼上房间的门被“嘭”的一下打开了,三月兔探出头来,和楼下的云双华隔着栏杆面面相觑。
三月兔嘟囔道:“他怎么突然就走了?尊贵的兔子爵士特意布置好了请人做客的房子。”
云双华有些失神的和三月兔喃喃道:“我没有准备招待客人的茶和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