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什么打?有谁要打你吗?”突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鹊吓得哇一声惨叫,一下子蹦到宋妈妈身上,大猴子一样攀着她的背。两个人四只眼睛像见了鬼一样齐齐看向方荟英。
“殿……殿下,你,你还好吗?”
“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多年没这么痛快了。走,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小鹊忙问。
“长信殿。”
方荟英神采飞扬:“我突然想到该怎么调、教这些宫人了,可是人太少,调。教起来不痛快,咱们去找太皇太后再要十个人来。”
长信殿的幽静仿佛已经随着檀香的气息沁入了一桌一椅,一草一木,连阳光也比别处更昏黄更平静。
“皇帝忙于朝政,哀家已经有阵子没见过你了。”
“是孙儿疏忽了。”
“你是君王,自然当以国政为先,朝政之外所有事都是小事。”
“孙儿受教。”
“你今日来,除了给我请安,可还有别的事?”太皇太后与太后不同,虽然因年老力衰而言语迟缓,但一向简单直接,不爱拐弯抹角,也从不计较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登基后这一年,朝政多蒙舅舅们匡扶,如今出了孝期,正该封赏有功之臣,孙儿想给王康、王度两位舅舅皆加从二品光禄大夫。”
“光禄大夫?”太皇太后手里檀木佛珠缓缓拨动,摇头道,“不妥。朝廷平稳本就是臣子之责,他们尽了本分而已,有何值得重赏的?”
“虽是本职之责,但所成之果亦有上中下之分,如今政事通达,人心和顺,孙儿认为此属上等,故而该赏。若非萧卿于丞相任上功绩尚可,孙儿倒更属意二舅舅为丞相。”
“王度?”太皇太后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他不过当初教了你半年,不比许秉臣多年为太傅,你倒念旧。”
她想了想,终于松了口:“若皇帝执意要封赏,那便加王康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加王度三品紫金光禄大夫便可。日后有了别的功劳再加光禄大夫。”
“祖母所言甚是,孙儿知道了。”
“说起王度,哀家今日听到一则传闻,仿佛同他女儿妙渝相关……”
这时,殿门突然咿呀呀开了,打断了她的话,周姑姑垂着头走进:“太皇太后,皇后在外求见。”
一直恭敬地半低着头的皇帝下意识侧头往外看了一眼。
“什么事?”太皇太后眉头微皱,问。
周姑姑看了看皇帝,才道:“皇后娘娘说,她来求太皇太后赏赐十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