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妍如同一个提线的木偶人,任由着战九枭拖拽着来到沙发前面。
战九枭的手往下滑落,紧搂住白景妍的腰,吊儿郎当地喊道,“外公。”
一位正醉心于象棋的白发老人,缓缓地抬起头。
他看上去大约六十五岁左右,长得慈眉善目,浑身都正气凛然,好似你在他的面前容不得丝毫地隐瞒。
傅老抬头看着战九枭,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旁边的白景妍身上。
白景妍瞬间感觉到泰山压顶的逼迫感,压得她的头都低下来,脊背都随之弯下来,压得她的后背不停地蹿出冷汗。
傅老移走视线,淡淡地问道,“这几天,你都忙什么了?我都找不着你。”
白景妍知道傅老这句话意味深长,他肯定知晓战九枭和白景妍在一起,分明就是旁敲击打着她。
战九枭拉着白景妍坐下,打着马虎眼回道,“外公,我很久没有和你下棋,这局我陪你下吧。”
白景妍暗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双腿合拢,半斜着身子优雅地坐着,维持着那点可怜的淑女品格。
在她不经意抬头,对上盛凌南那双银灰色的眸子,眼里蕴藏着深不见底的忧伤。
记忆中那个纯如白雪的少年,终究染上现实的哀伤。
李珈宜头往后靠,枕着盛凌南的肩膀,撒娇着说,“我想吃橘子,你帮我剥好不好?”
盛凌南移走视线,面无表情地回道,“好。”
他拿起水果盘上的橘子,细心地剥起来,修长的手指和橙黄色的橘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凌南有一双艺术精品般美丽的手。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剥好一个橘子,放入李珈宜的手掌心。
然后,他又剥了一个橘子递给白景妍,轻声问道,“你要吃吗?”
白景妍摇头,生疏地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虽然她和盛凌南相差不足一米,但她很清楚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正在下棋的战九枭,相当不客气地伸手拿过橘子,相当不讲理地说,“我正好渴了。”
他拿过橘子,三下两下就塞入嘴巴里,再用手肘推下白景妍吩咐道,“你帮我倒杯水。”
“好。”白景妍乖巧温顺地帮战九枭倒上茶水,再俯身给每个人的茶杯都倒满水。
旋即,她再规规矩矩地坐回去。
刚坐下,战九枭就抓住白景妍纤细的小手,拿捏把玩起来。
当着盛凌南以及傅老的面前,他居然不收敛一点点,仍是肆意妄为。
白景妍暗自使劲想把手抽回来,谁知战九枭握得更紧,她无法抽离出来。
战九枭饶有兴致地把玩着白景妍的手,时不时掐下她的手掌心,不然就拨弄她细长的手指。
战九枭的手掌大又厚,而白景妍的手小又细,两人区别明显,这是男人和女人的手。
白景妍浑身不自在,就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她强忍着不适,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可周围还要其他三个人。
她无法像战九枭那样厚脸皮,不要脸,她客气礼貌地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吧!”李珈宜嘴里嚼着橘子,口齿不清附和道。
“嗯。”白景妍点点头。
这时,战九枭才肯放开白景妍的手。
她马不停蹄地离开,赶紧远离战九枭。她紧跟着李珈宜往走廊的深处走去。
两人来到布置典雅干净的洗手间,里面分成两个小格。
白景妍走进最里面的格间,将马桶盖翻下,再拿出几张纸擦拭下,无力地坐在马桶盖。
客厅那股沉重的压力感,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大口大口的呼气,将胸口堆积的闷气呼出来,再用纸巾擦着后背的汗珠。
突然外面传来空灵动听的女声,“白景妍,你好了吗?”
白景妍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生疏地回道,“你先走,我还要呆一会儿。”
“白景妍,你是害怕了吧?”
“你就当我害怕吧。”
“既然你跟了我表哥,就好好地跟着他,千万别忤逆他,否则没有好果子吃的。”
“谢谢李大小姐的提醒。”
李珈宜用手敲了敲木门,不爽地说,“你还是出来说话,我们隔着门板说话,怪怪的。”
白景妍清楚战九枭的表妹并不是善茬,既然躲不过,就迎难而上。
她从格子间走出来,看见李珈宜坐在洗手台上白色的大理石,她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快活地吐着烟圈。
李珈宜长得一双大又深邃的眼睛,鼻梁高高的,嘴唇大又翘,有点儿像混血儿。
美得明艳大方。
她向白景妍递烟盒,白景妍摇摇头拒绝道,“我不抽烟。”
“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一直以来都是三好学生,乖乖女。”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