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爹周远章爽朗清举,那这位则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不愧是中了举的人,气度就是不凡。
周琦小嘴一咧,笑眯眯地说喜话:“祝叔叔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周琦人长得小,人又胖嘟嘟,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又甜又美又可爱,这模样妥妥是女人们的小心肝。
“唉吆喂,这小嘴巴甜的,真招人稀罕!”周远山的娘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往周琦衣兜里塞糖。
周远山唇边露出一抹浅笑:“谢谢阿琦!”
长得好,声音也好听,笑起来如沐春风,另人心生好感,周琦心里有些愧疚,等会儿你不要太生气才好!
徐巧娘领着周琦把族中长辈和村中有声望的人一一见过。
到周老太那一桌,徐巧娘很不情愿,但她想着毕竟是亲奶奶,不打招呼说两句话让外人看笑话,她闺女刚好可不能落人口舌。
周母领着周琦来到周老太面前,“阿琦,这是你奶奶和二叔,叫人!”
周老太面上装镇静,心里早就惊涛骇浪,周远明目光躲闪,不敢与周琦对视。
那日回去,周老太以为这丫头死透了,第二天才听说不但活着,还不傻了,能说会笑。她简直不敢相信,想去验证又不敢登门。
如今再见,心里那叫一个悔,后悔当时怎么就那么大意,没多按一会儿,臭丫头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生来就是克她的。
周老太心里又恨又悔,恨不得现在掐死周琦,但面上还得强挤出笑,“好、好,你和老大也算是熬到头了。”
周琦心里冷笑,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亲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啊!”周琦突然大叫,惊恐地躲到周母身后,小身子瑟瑟发抖。
原本嘈杂的喜堂,被周琦的一声尖叫惊得安静下来。
周母吓了一跳,以为周琦又犯病了,“阿琦,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衣袖掩盖下,周琦狠狠地拧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肉,顿时疼得眼泪汪汪,她害怕又委屈的问:“他、他们是我奶奶和叔叔吗?亲的?”
周围人被周琦的话逗笑了,周家奶奶笑道:“不是亲的,还能是后的,这是你亲奶奶,亲二叔。”
周琦眼里蓄满泪水,脸上都是恐惧,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奶、奶奶,你和二叔为什么要把我按在河里?”
此话一出,原本笑闹的喜堂顿时没了声音,上菜的婶子甚至忘了放下手中的菜盘。
周老太慌了,“死孩子,瞎说什么。”
“哇,我没有胡说,奶奶说我活着就是累赘早死早托生,她还说我是李大宝推下水的,没有人会怀疑她和二叔,哇,娘,奶奶为什么要害我?”周琦嚎啕大哭,但该说的可是字字清晰,声音洪亮,整个喜宴上的人只要不是聋子就都听得见。
“死丫头胡咧咧什么。”周老太慌了,为了让周琦闭嘴,扬起手臂就要打,她一着急忘了母老虎徐巧娘也站在一旁。
周母一胳膊肘把周老太推搡坐下,她蹲下来问:“阿琦,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琦抽噎着抱住徐巧娘,“是、是真的,我害怕,娘,我不想死,奶奶和二叔不是我的亲人吗?为什么要淹死我,水里好难受,我不要被淹死,我怕,我要回家,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一个傻子的话,谁信。”周老太遍体生寒,怎么可能,她都听到了?
徐巧娘用有些发抖的手摸了摸闺女的头,“乖,不哭!去弟弟妹妹那边。”
她把周琦往旁边推了推,转身端起桌上的一盆菜,兜头浇在周老太头上。
喜宴刚刚开始,菜也刚端上桌,刚出锅带汤水的菜还是滚热的,周老太被烫得“嗷嗷”叫出猪声。
徐巧娘不给她喘息机会,一脚把周老太踹倒在地,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那大嘴巴扇的都快出残影了。
徐巧娘正直壮年又常年劳作,在加上她心里恨,使足了力气,没两下,周老太的脸就肿的跟猪头。
人们都还没从周老太要淹死孙女的震惊中回过神,徐巧娘又突然发飙,一时间喜堂上只有啪啪的扇嘴巴声和周老太的惨叫声。
但旁边还有一个周远明,待他反应过来,上前要抓徐巧娘头发。
周琦怎么会给他机会,她站着没走,就防着他呢。
她铆足了劲儿冲过去,“不许打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