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欧阳不确定地看着沈钧,火光映衬下,眼前的农户似乎如释重负一般,平添了一份洒脱,看起来竟有些不像印象中的那个人了。
“在下本名,沈钧。”沈钧笑道,他豁出一条腿都要拼掉的钱府就这样消失在一场大火里了,叫他如何不开心?
“舌头不痛了?”孤行少冷声问道。
欧阳立马闭了嘴,摇头否认,怎么可能不疼。
“痛你还唧呱个不停,”孤行少嘴上虽嫌弃,到底还是关心欧阳的,“你这舌头要怎么止血?还是用白?蛊?”
欧阳顿时苦了脸,十分不情愿用到这一招,她再怎么恣意也断是做不到茹毛饮血的程度的。
“蟒谷已毁,这会儿上哪里去找白?蛊。”孤行少自言自语道。
其实不一定要用白?蛊的,只要能遇上莲峤的人,要来灵药就好了。
欧阳拽着瓷瓶的手一僵,既然孤行少是真的,那就说明自己没有被惑术反噬,那方才屋内的青阕……
欧阳抖着手拧开瓷瓶,赤色的膏体沃了满满一瓶,幽幽的苦香散出,只闻一闻,欧阳也知道这是什么。
她问:你要灵药?
自己却说:赶她走,看着心烦。
欧阳想起青阕拼着最后一口气拿出灵药给自己,说着“将她带回……”时,自己还在猜测,若是真的青阕,她是想自己带她回莲峤吗?
然而,她就是真的青阕!
虽然各为其主,但是她闻到毒血异香却还是赶来相救。
欧阳猛然忆起,那时他翻动钱钦寺的尸身是多么的不客气,发现钱钦寺身亡后又是多么粗暴的将人扔开。
自己怎么就觉得她是在兴师问罪呢?
欧阳回望着已烧作一片火海的围楼,青阕还在里面。自己拿了她的馈赠,却不能带她落叶归根了。
“青阕。”欧阳喃喃出声,再也说不清对这个叛出莲峤的副楼主到底是什么情感了。
怨恨也好,感激也罢,都在手中这一瓶灵药里,变得混沌交织,再也割舍不断。
这绘着红莲青言楼的小瓷瓶,难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你说什么?”孤行少低头问。
欧阳深吸一口气:“可以,找个地方上药吗?太疼了。”
孤行少一喜:“你还有白?蛊?”
欧阳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