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小苓也没对象吧,要不大姐帮你介绍介绍,有个公务员,家境好……”
玻璃窗外突然探出经理肥圆的大脸。
顿时,聊得热火朝天的大姐们都低头,正儿八经地用座机拨电话。
盛苓摁着眉心,感觉到领导所说,公司如家的真正意义,不管她在哪,扯皮条的人跟妈似的操心。
…
晚上下班后,盛苓接到闺蜜何木木的电话。
何木木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姐妹。
两人性格大相径庭,玩到一块儿纯属巧合。盛苓学生时期,一直都是普通不过的中等生,做不到刻苦学习,也做不到安心逃课,老师眼中“文静但不算乖巧”的学生。
而何木木从初中就开始混日子,当狗腿的墙头草,谁强跟谁。校老大换了一届又一届,唯独她屹立不倒,还混到职高毕业,托关系进了银行体制内,从事贷款管理。
说出去好听。
实际就是个领着一帮弟兄,上门讨债。
何木木在电话里,关照盛苓等在路口别动,她开车过去。
盛苓想,可以啊小兄dei,小车都混上了。
看到桑塔纳那瞬间,她都没认出是何木木的车。
方方正正,可真……气派。
刚坐进去,狭小的就被何木木大嗓音给占据:“苓苓,我跟你说,新娘绝对是故意的。”
盛苓系上安全带,漫不经心嗯了声。
“你和她有交情吗?没有吧,几年没联系的老同学打电话,不是借钱就是结婚,故意讹份子钱。”
“好了少说几句。”
何木木这火爆脾气,比车子启动的声音还闹腾。
盛苓知道她气的什么。
这次参加的婚礼,新娘新郎都是她的同学。
要紧的是,新郎曾经追求过盛苓,如同拖拉机过山,浩浩荡荡,轰轰烈烈。
曾宣誓他这辈子非盛苓不娶。
但被盛苓拒绝过后,就和班上女同学好上,两人还修成正果了。
盛苓接到请帖后,挺意外的。
请她过去,不是打新郎的脸吗。
但她还是去了,就当一场同学聚会。
到了目的地,桑塔纳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口,在豪车中更为扎眼。
何木木看着盛苓下车,提醒道:“我现在去酒吧,你有事的话call我。”
酒吧还在西街,和这儿可不顺路。
盛苓微微好笑,“这也叫顺路送我?”
“就饶几个弯而已,我新车不熟练,多绕绕。”何木木挺烦煽情的,直接走了。
盛苓看着牌灯耀眼的酒店,感慨,老同学可舍得下血本,镶钻请帖,五星酒席,还挑在晚上,务必办个热闹婚礼。
订的是礼堂和大包厢,门口有熟面孔,盛苓笑着打招呼。
班上的女同学热情得很,又是拥抱又是嘘寒问暖。
“好久不见啊盛苓,听说你这几年干销售了,混得不错吧?”女同学八卦地问。
盛苓谦虚点头:“还好。”
“刚才我看你从桑塔纳上下来,男朋友送你来的吗?”
“不是。”
“哦……那你还没结婚啊?”
这个年龄段,同龄人未婚的少,盛苓实在不想提这些,说了句“还没”一笑带过,便以去交份子钱溜了。
前脚刚离开,隐约听到刚才还抱过她的女同学语调一转,讽刺道:“虚荣心还挺强呢,我都看见里面的男人了,长得帅是帅,但开个破车有啥用。”
“是啊,她一定后悔死了,要是当初眼力好点,不拒绝老余的话,今晚的新娘就是她了。”
老余就是今晚的新郎,家里做器材生意,家境殷实。
有些话,盛苓听在耳朵里,没当一回事。
她们的眼力要是好的话,就不会把短头发的何木木认成男人。
何木木料得不错,盛苓身为新郎曾经的白月光,确实受人排挤。
尤为新娘,穿着红色敬酒服来时,故意用胳膊蹭了下。
盛苓其实挺无语的。
她真的对新郎没兴趣好吗。
她只对这家酒店的蒜蓉生蚝有兴趣。
晚上十点,婚礼的步骤走完,差不多各回各家了。
盛苓不胜酒力,走路醉醺醺的。洞房闹得她头疼,那帮伴娘伴郎都是狠人,见她是新手,没玩过谜题,也不太会做游戏,专门逮着她,只要她输了,六十度的白酒必须得喝下去。
电梯门关上前,一个青年大步岔进来,嘴里叼着中华烟,打扮流里流气,朝盛苓打招呼道:“小姐姐,晚上一起?”
盛苓知道这人是新娘的表哥,全场他最无赖,拼命地逼女人喝酒。
她厌恶地皱眉,没搭话。
叮地一声,门又开了。
男人进来的时候,脚步略显停顿。
盛苓醉眼迷蒙间,看见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领口随意地敞着,露出结实性感的喉结,沉稳有力的大手抬起,按了下和他们一样的楼层。
狭隘的空间,一片沉寂。
青年脚步慢慢地往盛苓跟前挪,后者避他,他又死乞白赖跟上,迫不得已,盛苓走到最前方,和陌生男人站在一块儿。
“装什么啊,我表妹说你是公交车,人人都能上,现在搁我这里装清纯了?”青年晃头晃脑,伸出油腻的爪子,试图将她拖拽回来。
还没碰到她,一只男人有力的手横空而至,将他的腕部置于半空中,动弹不得。
紧接着,醇厚有力的男声,不温不淡地道:“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