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燕韩二人随官差进入大牢,来到关押那几人的牢房外。
这间牢房里关的正是晨间见过的五人,只不过,上次见面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已成了几具尸体。这五人的死状相同,即被利器割破喉咙而死,而且从伤口看来,杀人者的手段非常利落。
官差进入牢房里查看,从地上散落的稻草之间找出了凶器,是几枚不寻常的柳叶镖。燕晴煦借来一枚柳叶镖端详,这镖极薄,竟与在周大全家门口将黑衣人灭口的那枚一模一样。这两桩事应是同一人做下的,但是,这个杀手怎么又和山贼扯上关系了?
燕晴煦与韩江容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迷惑。再回过头去观察那几人的尸体,她总觉得有些异样,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全无头绪。
官差问燕韩二人是否知道些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暂时隐瞒与柳叶镖相关的事,只说什么也不知道。那官差本也没期望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也便不再问他们,摸着自己的下巴纳闷道:“这就怪了,我一直在门口守着,没见有谁入内……一听见呼声我就进来了,也没见有人逃出去,究竟是谁干的?该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
对面牢房里一个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连脸都看不清楚的瘦老头不咸不淡地道:“可不就是见鬼了。”
“老疯子,你看见什么了?”那官差问。
“啥也没看见,才说见鬼了。”老疯子说道:“我只看见他们一下倒了两个人,然后那个女的叫了一声,剩下的男的也都倒了,最后女的也倒下了。”
“没有其他人?”
老疯子摇了摇头。
“凶器呢?”
“没看见。”
“就在你对面你没看见?老疯子,人该不会是你杀的吧?”
“我?我身上又没藏着刀剑飞镖,拿什么杀?要是有武器,谁还在你这大牢里住这么多年,我早挖穿了墙跑了。不信的话,我脱光了给你看看?”
说着,老疯子就开始脱衣服。燕晴煦忙转回身去,又将目光投在那五人的尸首上。
她还是觉得尸体不对劲。那四个男子,一个人死在左侧墙边,两个死在右侧墙边,中间还倒着一个,维持着捂住颈项的姿势。女子的尸体也横陈在牢房中部,蜷着一条腿。
找到了!她知道那异样的感觉来自何处了,是女子的姿势!
女子的尸体右腿蜷缩着,双手抱着右脚,看起来十分不自然,像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以后故意护住了右脚。但她为何不护住会被攻击的颈部,而是拼着最后一刻抱住右脚?右脚有何特殊之处?
身后那老疯子还窸窸窣窣地脱衣服,官差厌恶地呵斥道:“够了够了,别再脱了!”
衣料声顿了顿,又响起,约摸是他把衣服穿回去了。
领头的官差向几个手下嘱咐道:“你回去将此事禀告大人。你们几个,把尸体处置了吧。”
其中一个问:“尸体送到哪去?”
“死因一清二楚,况且大人大概也不会在乎这几个人的死活,用不着验了,扔去乱葬岗就行了。”那官差回过头对燕韩二人道:“没想到出了这种事,两位先请回吧。”
二人没多说,告辞离开了监牢。出去后,燕晴煦拉住韩江容,悄声对他道:“那个女子身上有异常,等他们放下她,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在抬尸的差役身后悄悄跟着,一路跟到城郊荒寂的乱葬岗,等到差役们离开才走近那几具尸体。
燕晴煦大致检查了女子尸体的右腿,表面上看来并无异样。思及女子当时的动作是抱着右脚的,她又脱下了女子右脚的软靴,一张叠了两叠的信纸从靴中落了出来。她展开信纸来读,眉头不自觉渐渐越蹙越紧。
“写了什么?”韩江容凑过去看了看,也是神色微变。
“这……此事还需与他们共同商议。走,我们先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