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天还没有亮透,东方蒙上一层淡淡的曙光。
楚御衡头痛欲裂,昨晚和闻栗闹的久了些,子时才入眠。但他睡着以后心绪繁杂,又梦了些不好的东西。楚御衡沉重的睁开眼,旁边的大太监已经开始唤他起床了。
楚御衡先喝了一口热茶,梦魇中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他和闻栗睡过,梦里梦见的居然是容暮。
闻栗看到楚御衡起来听着这个动静,支着臂肘想要起来,楚御衡见他眼睛红腻,便将他按了回去:“你再睡会儿,朕现在去准备上朝。”
楚御衡身上还有许多红痕,尤其脖子上,若非朝服的领子高了些压住了,轻易便能让人瞧了去。
服侍的宫女一件件为楚御衡穿好朝服,不知何时陛下手中拿了一面玉佩。
宫女以为陛下今日想配上这枚玉佩,但不料陛下将它搁置在案几上:“将它收起来。”
闻栗眼睁睁的看着楚御衡洗漱结束,然后乖巧地目送他离开,最后视线久久的留在那面粗糙的玉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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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朝堂之事都堆积了起来。
这会儿离上朝还久,威武庄严的大殿之上百官喧闹不已,今日丞相大人上朝来了。
已经数月不见丞相大人,即便平素来往并不亲密,这会儿面上也要过得去。
所以容暮周围围了一圈的朝臣。
“大人此行辛苦,瞧上去都辛劳了些,清瘦了好些。”
“回来赶上风寒,这才小半月没上朝,还多谢秦大人送的药材,容某在此已是恩谢。”容暮面容清浅,这些日子卧病在床的确让他消瘦了好些,但身子骨多少养回来了些,不至于说两句话就会咳出血来。
容暮想到什么,对周围的一众人言道:“各位大人的药材容某都已经收到了,以表恩谢,容某在这个休沐日请众位大人去醉仙楼吃饭如何。”
丞相大人向来独来独往,可没见过与谁走的亲密。
几位送了药材的官员心里大惊,但面上并不显露几分:“如此,那便劳烦容大人了。”
“无碍。”容暮勾着嘴角笑笑,破了原本的冰寒冷面。
丞相大人若是多笑笑,都城里的的女儿家可不都得被丞相大人勾去心魂;那含笑俊俏容颜让人忽觉春风袭来,心里舒服了许多,官员们又不由的和容暮多说了几句。甚至好些人心思活络到想用姻亲来和容暮拢在一条绳线上。
朝臣们为了休沐日能够安生些,这几日一股脑的将所有的疑难都在上朝的时候提了出来。
楚御衡已经做好一上午坐在龙椅上的准备,但他没预料到自己会见到容暮。
龙袍在身,楚御衡端着一副严肃模样踏步而入,剑眉星目,还没坐上轮椅,他就看到文官之首伫立低头的那一抹熟悉身影。
白衣黑发,一面简单的竹枝玉冠束发而起,容暮分明低着头,楚御衡却能看见他白瓷一般的双耳和挺拔的鼻尖。
容暮总有这样的本事,能将千篇一律的衣裳穿出自己的风味来。
脚步只微微顿促一瞬间,楚御衡坐上龙椅后面上神色的愈发冷凝。
容暮在看到楚御衡的那一瞬,心就紧紧的抽了起来,但很快容暮平息了心中的莫名情绪,同周身官员都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如同以往一样低头弯腰,目不斜视以示对天子的敬意。
昨日长公主殿下过来看他,长公主殿下还将玉佩送了过去。容暮也不知自己到底如何作想,他的身子好了些,但他也可以留在府上继续修养,而不是今天就过来见楚御衡。他从北疆回来,事物处理好后所有的信函都已经交给了楚御衡。
他带着病上朝,无非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他想看看楚御衡有没有带上他的那面玉佩。
趁着朝臣上奏,容暮悄悄的抬眼,却不料直接对上了楚御衡深沉的目光。
容暮浑身一颤,立刻扭开了视线,却不见楚御衡的目光愈发深沉,甚至还藏匿着怒意。
容暮视线躲什么躲,连看都不敢看他,自己又不是会吃人,楚御衡心里浮躁。
整个早朝进行的有条不紊,有事的官员按本起奏,楚御衡虽说脾气暴戾,但他在正事上的处置都很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