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什么非要跑到他的书房来?退一步说,就算要来难道不能走着过来,非得抱着她给府中的下人增添谈资。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响起了邹诚的声音。
“少帅,表姑娘来了。”
沈宜安的怒容凝在脸上,眼底有些冷,什么意思?闻人决叫她过来,听他与钟月荷说话吗?
他和他心爱的表妹说话,居然要她躲起来偷听,沈宜安心里觉得讽刺,起身便要离开。
闻人决伸手将她捞回怀里,强迫她再次坐下,神色认真道:“听完再走。”
他不给沈宜安拒绝的机会,直接朝外说道:“进来。”
门声响起,沈宜安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却没有再想走。
闻人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无奈,用气声说道:“乖乖等我。”
说罢,他便从屏风后走出去。
他怎么敢?
沈宜安抚了抚刚才被他那只手摸过的地方,心绪纷乱。
屏风外,闻人决看着面前低眉敛目的女子,眼神淡漠,钟月荷耳朵上并未带着昨日那对儿耳环,也许是心虚,她不敢抬头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等了许久,闻人决依然没有开口,钟月荷心里焦灼,颤声问道:“表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人决审视着她,冷声开口:“你不知道吗?”
钟月荷身上抖了抖,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昨日在青槐院说的话被表哥知道了?亦或是母亲与漠北暗探勾结的事败露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她脸色发白,腿也开始软,垂在身前的一双手不停颤抖。
闻人决见她知道害怕了,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说吧,你的耳环从哪来的?”
好险!不是母亲的事败露,钟月荷脸上恢复几分血色,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是,是何大哥送我的。”
何遇之送的?闻人决皱眉看向邹诚,邹诚连忙撇清:“不关我的事,你也知道老何那人,他买东西喜欢学你,许是咱们在逛首饰铺子的时候,他看见了,就买了一样的,那店家也不老实,说好了只有一对儿的呢?”
邹诚生怕他以为是自己给何遇之出的主意,乱七八糟解释了一通。
不管如何,这事算是说清楚了,闻人决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忍不住去猜沈宜安此刻的表情。
她都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愧疚?若是她要道歉,他一定不能轻易就原谅她,至少要像她睡着时那样声音软软地哄他几句。
沈宜安躲在屏风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怎会知道耳环的事,还特地把钟月荷叫过来问,难道是昨日莲香扔耳环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可是耳环的事解释得清,前世那些一模一样的东西又要如何解释?
沈宜安觉得自己不该再往深里去探究,可她总忍不住想,若是那些东西也只是误会呢,何遇之喜欢学他,说不定那些东西都不是他送给钟月荷的。
前世正是因为她扔了闻人决送她的所有东西,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僵,最终走向反目。
难道钟月荷一直都在骗她?闻人决并没有她说的那般在乎她这个表妹?
书房里又响起闻人决冷冷的问话声,沈宜安飘远的思绪回笼。
“既如此,你为何不照实说,却要误导别人耳环是我送的,我记得上次提醒过你,再来纠缠,后果自负。”
钟月荷想起他要把自己嫁去破落人家,顿时红了眼圈,哭着说道:“我,我也不想的。”
她心里怨怪自己的母亲,若不是她逼迫,她也不会生出了侥幸,觉得偶尔撒个谎表哥不会知道,母亲也会对她满意,不会再惩罚她跪在父亲的牌位前。
“表哥,我求求你,你赶我回扬州也好,千万不要把我嫁给那些军户。”钟月荷抹了一把眼泪,哭的凄惨。
军户?
闻人决冷嗤一声:“你想得美,他们为守护边境,牺牲流血,像你这种虚荣的女子配不上他们。”
钟月荷低声附和:“是我不配,求表哥饶过我这一次吧。”
屏风后,沈宜安的心彻底乱了起来,上次不小心偷听他们说话,钟月荷说了一句“看不上她”,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闻人决不是喜欢他表妹的吗?
可如今,闻人决亲口承认,要将钟月荷嫁出去,不仅如此,他语气里都是冰冷的嫌恶。而钟月荷面对他时,也不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甜蜜姿态,她甚至是畏惧他的。
难道他从来没有爱过钟月荷?
沈宜安突然顿悟,从头至尾,她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见闻人决对钟月荷的深情,或许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都怪老何这个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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