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令妃活下来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情,但若是开口留个全尸,想必还是能做到的。
曾席虽然也不想给令妃求情,但舜尧身体里的蛊毒还在那里,他不得不这么做。
令妃虽然吐了一大口血,身子现在虚弱,可也没打算就这么将解药给曾席。
咬了咬牙,慕容令侧过头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强压下口中翻涌的铁锈味:“解药?想得美,就是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
曾席愤愤地瞪她,怎么也想不到令妃如此厚颜无耻!
“慕容令!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倔,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她押入大牢,待哀家与众卿家商议之后,再进行论处!”
“是!”
萧太后没那么大耐心,直接果决的下了命令。
曾席怔怔地回头去看萧太后的神态,见她虽面色果决,眉眼间却带了些脆弱与疲累,心尖一触,不禁有些愧疚。
是他……对不起姑母。
可是,舜尧身体里的蛊虫……
曾席张了张嘴,想再求姑母一下,可是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萧太后何尝不知道曾席的想法,叹了口气,眸子瞬间变得犀利,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凌厉:“席儿!你任性的够多了!往日怜惜你身子,哀家从未逼你做过什么,哪怕你喜欢舜尧那丫头,哀家也从未阻拦过你。”
闭了闭眼睛,萧太后有些累:“但,你该明白,若是让慕容令缓过劲来,我们不知道还要牺牲掉多少人!哀家一直护着你,想护着你到你能自己明白皇宫的险恶,可你呢?一次次的天真烂漫,将别人血腥的路美化的离谱。”
“哪怕不为了萧国,不为了曾氏,哀家也希望你能为了哀家,别再执着了。”
萧太后眼角带了些湿润,如此一番话,让曾席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了。
苏满满看着萧太后伤心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动容。
亲戚亲戚,不亲怎么才能说是戚?
苏满满也曾想被宠着长大,被长辈们护得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险恶。
可武安侯、苏禾禾……还有那些趋炎附势的表亲,让她寒了心。
她不再奢求虚妄的亲情,将冷下去的心一点点收回来。
她也想要萧太后这样的姑母,只可惜,注定不是她的。
张嬷嬷自小就照顾萧太后了,也是看着萧太后从一个青葱的少女长到如今杀伐果决、万人之上的太后的。
萧太后的心酸,她都看在眼里。
她对曾席所做的一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太后是真的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小公子身上了。
可是小公子他……
却陷入了情网中。
说不心寒、不难过,那都假的。
就是身为一个外人的张嬷嬷看了,不禁也浑身发冷。
深吸一口气,张嬷嬷松开萧太后,上前两步,眉眼极冷,没了以前对曾席的宠溺,反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曾席自然看出来了,怎么说也是自小宠着他的嬷嬷啊!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张嬷嬷已经开口,将他所有的话都逼到了肚子里。
“曾公子,太后累了。她现在身子骨不好,还请您不要再说什么话来刺激太后了。太后的心,也是肉长的。您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好好珍惜吧。”
张嬷嬷说完,也没给曾席说话的机会,转身就搀了萧太后往回走。
萧太后知道她的想法,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主仆情分,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