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教授就是把卢祥仪退学的老师吧?我以前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报道,他本来是国内最有名的小提琴家,在国际上都有一席之地,但在六年前开了一场告别演奏会,当时轰动全国,许多外地人千里迢迢专程买票来看,生怕错过就遗憾一生。当时我记得新闻报道,他是因病隐退。”
“看起来,他患的是严重的皮肤病。”贺知知点头道。
音乐家到老时,本应该是对世事洞察更深,情感更丰沛,演奏更精彩的黄金年龄。
可卢祥仪的恩师却选择告别观众。
很明显,因为他身上的皮肤病越来越严重地折磨着他,令他无法专心演奏,也令他失去了在观众面前的自信。
他选择了退隐,却把希望寄托在传人身上,希望捧出另外一个明日之星,继承自己的衣钵。
以前是卢祥仪,现在是这个男学生。
“常归,你再练一遍吧,注意我说过的问题,不要再让我指出来。”教授果然心软,不再说让他另寻良师的话,不过依旧严厉无比。
常归十分紧张地重新拿起小提琴。
凡事越是急着做好,越是出错。
这一支曲子只拉了一个开头,教授就皱起了眉头。
樱花树下的贺知知微微一笑,是时候出场了。
她的嗓音婉转而动人:“教授先生,又见面了。”
常归正满头大汗,这次犯的错误极其低级和简单,绝对是老师无法容忍的级别,此刻立刻指着贺知知和曾芙两人甩锅:“你们两人看起来也是有教养的千金,怎么不懂得尊重音乐?别人在练琴的时候,最忌讳打断。”
他向教授解释:“老师,都是因为这两个人在这附近乱晃,我方才才不小心拉错了。”
他以为这样能圆过刚刚的错误,殊不知却惹得教授勃然大怒:“只是有两个人经过而已,那演出的时候,音乐厅台下坐着成百上千的观众,随便一个起身去洗手间,你也要拉得磕磕绊绊吗?”
教授怒道:“常归,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拉琴时从不忘我,根本没有沉浸到音乐的世界里,你的心思太杂了!”
教授一怒,浑身就热,一热,皮肤病就更容易发作,仿佛浑身爬上了无数的蚂蚁在啮咬。
但他忍住没有抠挠,在女客面前保持着一份斯文,只是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快:“二位小姐我记得,如果是帮卢祥仪当说客,那就免了,我不会在废人身上浪费时间!”
教授下了逐客令,根本不给贺知知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