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很紧凑。”贺知知冷笑一声,这是迫不及待在各国卖家中把她卖个好价钱。
“贺小姐最好乖乖听话。”办事员以为她不愿意,警告道。
“放心,我清楚自己的用处。”贺知知站起来,既然她对政府有用,那么就不必惧谁,因此对办事员冷冷地命令,“你先出去,我换身见客的衣服。”
办事员的确需看着她的脸色,恭敬地退了出去,把守在门口。
贺知知一边慢吞吞地选衣服和换衣服,一边想今天要如何从各国洋人的口中撬出贺家的秘密。
昨晚的刺客到底是哪国的人派出来的呢?
贺知知细细思考。
厉堇元检查过那具尸体,并没有明显的哪国特征,金发碧眼极为普通,只不过身上依旧有眼睛怀表的纹身。
她正在穿的是一件青花瓷花纹的旗袍裙,后背的拉链很难够到。
门忽地被踢开。
贺知知以为是办事员等不及了来催促,顿时不满地转头呵斥:“你这么快闯进来作甚……”
话并未说完。
因为她发现闯进来的不是办事员,而是雷炎。
雷炎戴着宽檐的礼帽,走路时深青色的呢子风衣飞扬,他很快也意识到进屋的时机不对,因此飞快地摘下了礼帽,遮着上半张脸的眼睛,仅剩露出的下颌唇线抿紧,显得他既尴尬,又愤怒。
雷炎闯入外事宾馆的事,人在附近的丰阎已经闻讯过来,与雷炎仅是一个前后脚的差别。
又有男人闯进来,贺知知手忙脚乱地拉拉链。
但雷炎长臂一伸,已将她揽入宽大的风衣里,就像怀中抱着一只猫儿那样只露出她的头。
“雷厅长。”丰阎带着公式化的笑容招呼。
雷炎愠怒不已:“我已经听说昨晚的多国宴会,我也是联纽工作领导小组的一员,这种重要的外事活动,怎么没有人通知到我?”
他甚至听说了贺知知昨晚被安德鲁强行拉进一个房间,独处了很长时间。
这件事令他一大早就像个被点燃的火药桶。
尤其是他在闯入贺知知房间的一刻,分明发现她肩头密布的红印,雷炎认定昨晚的宴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堪的事。
让她如此难堪,被人折磨和玩弄,付出惨痛代价本来是如他所愿。
但雷炎清楚看到的瞬间,仍然有想要杀人的念头。
丰阎对雷炎的愤怒早已预料,因此无赖地摊手笑笑:“雷厅长,昨晚的目的并不是联纽,而是重新筛选合作对象。几次谈判下来,纽国人出的条件并不优越,家父改变了念头,打算向政首建议联雾,或者联荷,联兰泊……而这些国家的外事交流活动,并不属于您的工作范畴。”
“你们想把我排除在外!”雷炎顿时明白自己被架空,愤懑不平。
丰阎得意地双手抱在胸前:“雷厅长,贺知知已经不是你的妹子,她现在是军阀政府的人,你和她都应该听从政治安排。”
“你!”雷炎咬牙切齿,但丰阎的话没错,贺知知确实是自己拱手送出去的。
覆水难收!
丰阎抬手看了看手表,笑道:“雷厅长,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带贺小姐与雾国公使会面。请把她还给我吧!”
他伸手就要拂开雷炎裹着贺知知的风衣。
那一瞬间,雷炎面色铁青,风衣下的手飞快地摸到贺知知的腰肢,将拉链向上一提,帮她穿好了旗袍。
“其余时间可以由丰司长安排,但只要有纽国使者出席的场合,我必须在!”雷炎提出的要求很正当,丰阎只得答应。
但这意味着晚宴时,雷炎会和厉堇元相遇,贺知知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