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铃芝怀孕的消息,毕沉很愤怒,也很绝望。
他的愤怒在于,郑铃芝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不知从哪里怀上一个野种,明目张胆把他当成一个接盘的傻子。
他的绝望在于,纵然他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但世人不知道,目前医学技术的水平也无法鉴定,这就代表他只能承受这样的屈辱,再也无法如愿离婚。
轻易放弃与毕氏家族的联姻,这等于放走自己的钱袋子。
毕沉是如此的愤怒和绝望,所以才北上金城,抓了贺知知逼供。
贺知知也很懵,她只是配合出面为郑铃芝解了烈毒,但对怀孕的事情一无所知,却偏偏被毕沉揪住不放。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小心翼翼地问:“毕先生,郑三小姐回南方已有一段时日,你确定没有碰过她吗?”
毕沉满脸都是轻蔑和厌恶:“我为什么要碰她?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娶她,是家族强迫我与她联姻。自结婚后,我就从没碰过她一根手指,但她偏偏认为感情可以培养,耗了我许多年月。去年底我再提离婚失败,就干脆给她下了毒,让她从此怀不上孩子,好有合适的借口离婚。”
贺知知愣住,纵然她怀疑是毕沉下的手,可听到这般无所谓的承认,还是让人叹息这桩婚姻的尔虞我诈。
“那你有没有过酒醉,或者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呢?”她接着问,“也许有些事情发生后,你不记得了?”
毕沉冷笑一声:“当然有,这些年,郑三靠着她的身份,买通我身边许多人,莫怪我对她下毒,她对我下迷药的次数只多不少。但我没有一次中招,再烈的药我也能扛下来,宁可找条狗。”
这下,贺知知也没有头绪了。
贺知知不认为郑三小姐会蠢到利用别的男人来怀孕保婚。
至少理智如何慧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何慧悉心辅佐郑三小姐。
而且,毕沉为了离婚,肯定积极寻找过她出轨的证据,然而南方找不到,北上也找不到。
如果郑三小姐没有别的男人,又真如毕沉所说,他也从来没有碰过她,那郑三小姐为什么会怀孕?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看来,雷小姐替我解不了惑,只能替我解忧了。”毕沉见从她这里也得不到答案,脸上立刻浮现一种残酷的决心。
像在默默地等待着什么,等待着那个唯一的仅剩的选择出现。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贺知知看向窗外,敏感地发现街道上的人虽然不多,却隐隐在围近这辆车。
道旁卖报的小贩、从电车下来的乘客,还有谈恋爱的学生情侣……
她甚至看到了郭节,佯装成一个喝酒的醉汉,醉醺醺地走过来,扶着车头呕吐。
“看来厉堇元已经得到我来金城的消息了。”毕沉淡淡地看着窗外,吩咐,“开车。”
司机领命,猛地一踩油门。
扮醉汉的郭节险些被撞翻,还好闪躲得快。
毕沉的车往前开,后面立即有七八辆车紧追不放,但顾及贺知知在车上,都不敢撞过来。
“毕先生抓我没有必要,你何必惹怒厉少帅呢?”贺知知叹道。
“怎么没有必要?”毕沉忽然之间变得神采奕奕,舔舔嘴唇,兴奋道,“厉堇元如果想救你,就必须替我杀了郑三!”
他并非与贺知知有仇,只不过利用威胁而已。
他做梦都想离婚,但是郑三小姐怀孕了,他找不到她出轨的证据,又不想被迫认下这个野种,于是动了杀心。
但他身为毕氏家族的继承人,如果自己动手,就会引来整个家族的覆灭,所以他才盯上了贺知知。
贺知知是一个支点,可以撬动神挡杀神的厉堇元,能够让他替自己办事。